“天蝗板载,七生报国!”
冰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用日语喊出来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整齐而有力。这些声音来自于那些被抓来的日本官员和军官,他们正被押往冰城站前执行死刑。
尽管这些天冰城街道上空旷无人,但是听闻要枪毙鬼子的消息后,人们仍然纷纷涌向冰城站前,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在这个年代,由于日军的残暴统治,民众们甚至不敢大声呼吸,但对侵略者的愤恨却日益加深。如今,有机会目睹鬼子被处决,这种激动的心情超越了恐惧,促使大家再次走上街头。而且,听说观看完枪毙后,每个人还能领取两斤大米或两斤白面作为奖励,这无疑增加了民众的热情。
人群中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氛,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仇恨,因为他们曾亲眼目睹过家人朋友被日军杀害;还有些人则流露出一丝欣慰,认为这是对鬼子的应有的惩罚。当然也有人认为枪毙实在太便宜他们了。甚至还有人从家里拿出了舍不得吃的鸡蛋,准备扔向跟他们有仇的鬼子。
虽然这个时代不怕死的日本鬼子不在少数,但还是有贪生怕死之徒存在的。例如345次列车上的乘警长藤野一郎。1号清晨,他随着没有收到任何通知的三四五次列车一同闯进了已经被占领的冰城车站,立刻便成为了HLA的阶下囚。
在寒冷刺骨的冰城站 前宪兵队里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煎熬的夜晚之后,今天他和其他上百名人员一起被带到了站前广场,等待他们的将是被执行枪决的命运。
他刚才亲眼目睹了曾经的冰城站宪兵队长森纯一郎少佐正拼命地挣扎,并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想被枪毙,我要选择剖腹自杀!”然而,就在这时,两名藤野认识的原警备队员毫不犹豫地朝着森纯一郎这位前长官猛踢了一脚,让他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随后,一名身着HLA军装的士兵缓缓走过来,掏出腰间的手枪,扣动扳机。只听见“呯~”的一声枪响,这位昔日高高在上、令藤野只能仰望的大人物瞬间失去了生命迹象。
“我投降,我起义!不要杀我,我跟你们赵总司令有交情!”
如果说十五年前,藤野一郎也是一名关东军的军曹,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效忠天皇的英雄,那时候他还有着对军国主义的信仰和军人的荣誉感。然而,经过这五六年的腐蚀与堕落,现在的藤野一郎早已不再是那个充满理想的青年。如今的他,虽然身高依旧停留在一米五二,但体重却已飙升至惊人的一百五十九斤。肥胖的身躯让他行动不便,同时也消磨了他的斗志和勇气。
金钱的诱惑使得藤野一郎变得贪婪而自私,他开始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忘记了曾经的誓言和责任。当然,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仅仅是因为金钱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的懦弱。面对生死抉择时,他无法像其他真正的军人那样坚定地选择死亡,而是选择了投降。
但藤野一郎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因为他自认为和赵司令有着特殊的交情。这种错觉或许源自于他们之间的某次交往或者是一种自我安慰。无论如何,藤野一郎坚信这份所谓的交情可以保护他免受惩罚,并给予他一线生机。
相比之下,同样腐败的森纯一郎则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尽管他也贪污受贿,但当面临生死考验时,他却能够坚守军人的尊严,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这种对比让人深思,也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多样性。
赵光其实就在现场,离藤野并不远。听到了藤野这个他们父子两代的熟人表示出了愿意投降、起义的愿望,自然也就不会再枪毙他了。虽然这一次他们要杀几百个鬼子,但一个没有太大罪恶而且又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日本人,留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更何况,赵光看着藤野,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上初中时学习的一篇文章,其中提到了藤野俨九郎。那时的他对这个日本姓氏印象深刻,因为凡是先生的文章总是被要求背诵的。如今,眼前的藤野一郎与那位藤野先生是否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赵光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到藤野面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威胁的语气对藤野说道:“藤野君,想要活下去,没有问题。但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说着,赵光伸出手指,指向被压制在另一边的一名鬼子军官。这个人正是亚细亚特快上的跟车宪兵大尉柳川纯次郎。与三四五不同,柳川纯次郎所在的车组在起义当天就停在站台上,因此他和整个车组一个人也未能逃脱,都被逮捕了。
藤野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赵光,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开枪,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死亡;如果开枪,自己将成为关东军和满铁中的头号“日奸”,不仅自己的家人和亲戚会受到牵连,就连多年积累的家产也会被宪兵队没收。然而,在生死存亡之际,他最终选择了生存,认为只要能多活一天,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手枪,瞄准了柳川纯次郎,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柳川纯次郎倒在了血泊之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而藤野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荣誉,成为了一个背叛天蝗的人。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选择了生存,哪怕是以牺牲他人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