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笑呵呵道:“到时候喊我一起啊!”
龙丘棠溪前脚刚走,姚放牛后脚瞬身到此。
这位破烂山宗主以拳头捶打胸口,痛心疾首道:“畜牲,真是个畜牲啊!算日子,他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同游青鸾洲时,人家姑娘才十四五岁啊!我怎么跟这个畜牲做了朋友?”
徐瑶笑盈盈转过头,开口道:“是不是也想找个十四五的小丫头了?”
姚放牛大袖一挥,大义凛然道:“瞎说七八道,我都快奔二百的人了,岂能这么不要脸?”
其实无论是徐瑶还是姚放牛,都已经过了百了。
这位名声不显的破烂山新任宗主,百岁登楼,到哪儿去都是板上钉钉的天才,绝无异议。
出了皇城,龙丘棠溪晃晃悠悠,也不知道去哪儿,只好顺着一条河往上去。
走了没多久,她忽然停下步子,泪水在眼眶里打旋儿。
前面不远处有个一身白衣的中年人,静静看着自家闺女。
龙丘晾又气又心疼,板着脸说道:“在你爹面前,还要憋着心里的委屈吗?”
龙丘棠溪飞奔过去扑进中年人怀里,哽咽不止。
中年人轻轻拍着龙丘棠溪后背,心疼道:“你娘要是知道那小子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你跟我回家,咱们不理他了。”
龙丘棠溪只是报的越紧,哽咽道:“爹,你不许欺负他,我自己出气。”
龙丘晾无奈道:“我已经去了一趟婆娑洲,与那老秃驴打了一架了。想要刘景浊恢复在那方天地的记忆,只能等他重上登楼境界。你啊,还要谢谢当时截杀你们的那个人,若不是那一剑给你们牵上红线,那小子也刻意瞒着你一些事情,连你的记忆都要被抹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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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丘棠溪沉声道:“那老秃驴我迟早要宰了他,他是奔着杀人去的。”
龙丘晾叹气道:“他也是为了人间安稳。”
父女俩人聊了一夜,等日头升起,龙丘晾已然在青泥国上空的云海之中。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对着龙丘晾拱了拱手,轻声道:“家主,回去还是去蓌山?”
龙丘晾沉声道:“那帮宵小先让他们蹦跶一会儿,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
等那小子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惹我闺女!
……
飞舟行驶极慢,用了一夜才到了个有人烟的小镇,刘景浊迫不及待跑去找寻酒水,这一路上,可这是馋坏了啊!
张五味蹲在酒铺门口,伸手肘着脸,唉声叹气不止。
那位前辈也真是的,带人走不带我?我一个就会算命画符的道士,小小二境修为,若不是身旁跟着个刘景浊,在这破地方说话都不敢大声,我能有什么机缘?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机缘,你也得问我想不想要啊!贫道虽然是个出家人,可我还年轻,不想死。劳什子机缘,哪儿有命重要?
脑袋换了个方向,又叹了一口气。
刘景浊心满意足的拎着酒葫芦出来,已经把这酒铺酒窖腾干净了,估摸着这酒铺东家明儿就会挂出来一道幌子,有神仙来打酒了!
张五味缓缓起身,无奈道:“打了多少酒?你酿酒去了吧?”
刘景浊一拍酒葫芦,“不多不多,最多装了一千斤。”
张五味猛地转头,“多少?”
想了想,又看了看刘景浊的酒葫芦,估计又是个什么宝贝吧。
算了算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张五味轻声道:“到底要去哪儿?还有那个铁匠哪儿去了?”
刘景浊微笑道:“他呀,躲在西边儿的山沟里,离我们至多三十里地。只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出来,他要是敢露头,我就敢打死他。”
事实上只要刘景浊心念一动,留在童钺体内的剑气当即便会送他归西。
张五味疑惑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呀你。”
刘景浊懒得搭理他,只不过一直在想,他的机缘是什么?
没走几步,刘景浊忽然喷嚏不止。
“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在后边儿骂我呢?!”
张五味猛然顿足,讪笑道:“那个,我在这儿等你行不行?”
刘景浊点点头,“好啊,那待会儿童钺来弄死你,到时候做了鬼也别找我。”
年轻道士几步上前,一幅舍我其谁的模样,斩钉截铁道:“朋友之间,当赴汤蹈火,贫道与你同进退。”
刘景浊轻声道:“存放神石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剩下两人已经到了。我身上有遮掩天机的东西,他们感知不到我的。”
张五味愣了半天,试探道:“那就是说,要干架了?”
刘景浊微笑道:“去瞧瞧就知道了。”
走着走着,忽然飘起来了雪花儿,不多一会儿就成了鹅毛大雪,很快地上就铺上一层白毯子。
张五味撇嘴道:“什么鬼天气,冷不丁就下雪了。”
刘景浊笑道:“算此地天时,正月还没有出去了,不下雪下什么?”
张五味一愣神,这个自个儿还没有发现。一来此地就在那鬼怪横行的大夜当中,哪会儿是什么时辰都闹不明白,更不说过年什么的了。
不过年轻道士还是咧嘴一笑,轻声道:“那就是天时正儿八经恢复正常,老百姓终于有活头儿喽。”
刘景浊闻言,也是没忍住一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刘景浊忽然说道:“你出过神鹿洲吗?”
张五味摇摇头,伸手去接雪花,可一片晶莹入手即化。
“我连青泥国都没有出过,小时候一直住在破破烂烂的道观里,后来师傅走了,我就到青泥城讨生活了。”
刘景浊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第一次见到九洲舆图,想的是什么?”
张五味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天下真小,竟是在这一张纸上就放的下。后来,又觉得天下真大,神鹿洲在纸上看只有巴掌大一块儿,那青泥城,是不是只有毫毛大小,那我呢?”
年轻道士反问道:“你呢?”
刘景浊笑道:“当时想的是,天下好大,我得去走走。后来发生了点儿事,不想走也得走了。”
刘景浊忽然转过头,那家伙居然在分神钻研术法,极其认真。
年轻道士讪笑道:“打架我帮不上忙,能跑我就跑,不给你添麻烦就是了。”
刘景浊撇撇嘴,轻声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在我家乡那边说,就是白天游四方,夜里借油补裤裆。”
年轻道士只当没听到,继续分出心神钻研刘景浊传授的术法。
技多不压身嘛!
刘景浊忽然说道:“童钺老兄,大丈夫能屈能伸,出来挨顿打又怎么啦?至于鬼鬼祟祟跟在身后吗?”
一道身影御风而来,张五味迅速躲在另一边,中间隔了一个刘景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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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钺讪笑道:“刘老弟,只是挨打我肯定不怕的,我怕的是被打死啊!”
刘景浊笑了笑,“我改主意了,暂时不会的。”
说话间已经走到一处山脚,只不过小半刻功夫,山头儿已然被盖上一层白雪,唯有一条蜿蜒小路除外,仿佛是不讨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