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鹊?”
温母盯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显然是没想到只比温赓大个几岁的人,会老成她这副鬼模样。
见她认出来了,农妇咧了咧嘴,露出个仅剩几颗稀疏黄牙的笑,视线从头到脚地把温母打量了个遍。
最后目光停留在她头上的金簪上,羡慕道:“真是想不到,多年不见,温婶您老都还没我老了,这么多宝贝堆在身上,可真气派啊!”
温母扯回在她手里摩挲的锦袖,攥住她的手不悦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农妇的高兴不同,温家二老看到她,除了不喜,更多的却是紧张。
领农妇过来的婆子,眼尖地看到温母想把人拉走,赶紧一把将农妇扯了回来,肃声道:“我家夫人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些天,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叙旧的,赶紧的,将你那日说的话,都一字一句地再说一遍,说完我们夫人有赏,但胆敢胡说八道,当心给你板子吃!”
农妇一听,赶紧放开了温母,一下跳离了她几丈远,面容讪讪的。
温父似看出她突然出现在温府的目的,眼神一厉,警告道:“喜鹊丫头,你可想好了,我们可是江州刺史的爹娘,你要是敢乱说,让人打死了你,都是无事的。”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喊个头发比他还花白,面上皱纹比他还多,牙却没他多的农妇叫丫头。
真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然温父的威胁没有吓到农妇,温赓却气得发抖。
当着他的面他们都敢如此威胁人,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说!本官倒是要看看,今日你说了,谁敢在本官面前打死你!”
温赓长袖狠狠一甩,将手负到身后,目光冷冽地望着他的爹娘。
自古升斗小民都怕当官的,农妇自然也不例外,本来还想生点两头讨好赚赏钱的心思,现在被他气势所震,吓得赶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事情有些久远。
得从温赓为什么会成为温家养子说起。
而他之所以会成为温家养子,那是因为四十多年前,农妇的爹温大虎和温父温母联手,害死了他的亲生爹娘。
那年闹天灾,民生不景气,日子也艰难,温赓的亲生爹娘在北方生意失利,便变卖了祖宅,带着妻儿南下,准备重头再来。
但路上却遇到了温父与温大虎。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们一家是来南方做生意的,以为是头大肥羊,便起了歹心。
先是故意在路上设陷阱,弄坏人家的马车。
然后一个假装好人路过,提议帮忙修车。
一个热情邀请,假意好客,将人骗到家中,然后残忍杀害。
可把人家夫妻杀害后,他们才发现,温赓的亲生爹娘一路从北方过来,变卖祖宅的钱财,早就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