嫃环抢在松枝前面扶牠:“爹爹怎么啦?”
姜灿烂不想让嫃环碰自己,原本想倒下的,这下也赶紧站直了,又跪下道:“皇上恕罪,臣胥失仪了。”
妶姈一看就知道牠是装的,勉为其难地配合道:“是不舒服吗?那坐下吧。”
松枝适时道:“爹爹昨夜熬了一宿,前几日也是日日熬到深夜才睡,想必是累着了……”
姜灿烂柔弱又忧郁道:“臣胥只是希望能为皇上解忧。”
好家伙,原本解忧草的形象是嫃环的,这下被牠抢去了。
妶姈道:“爱君辛苦了。”
她说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转移话题:“苏婄晟,你吩咐下去,把药送去给宫里所有感染时疫的人,快点。”
苏婄晟道:“是。”
她出去前,妶姈又补了一句:“别忘了烩贵人那儿。听说牠病得很重。”
姜灿烂闻弦歌而知雅意:“烩贵人?皇上恢复了烩贵人的位分和封号?”
“从前的事是朕错怪了牠。”妶姈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灿烂。
姜灿烂于是朝着妶姈露出惹人怜惜的笑容:“那真是委屈妽家弟弟了。”
说着牠一转头,背对妶姈,立刻没了笑容,冷冷地瞪着嫃环:“绾贵人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好兄弟了。”
牠再转回来,又恢复了一脸柔弱,速度堪比川剧变脸表演。牠泪眼盈盈地微笑道:“臣胥不求皇上宽恕臣胥,只求皇上别气坏了身子。臣胥不过草芥之身,可皇上的身子是属于天下万民的。”
看,不论郎君和郎君斗得如何你死我活,牠们都要在皇帝面前温顺恭谨、做小伏低。
可不就是一群狗嘛。
妶姈冷淡道:“朕素来赏罚分明,若是妊家姐妹的方子真能治好这肺炎,那是天下人之福。”
姜灿烂泪光点点,弱喘微微,一笑倾城:“皇上圣明。”
我不圣明,你最圣明了,不如皇帝的位子你来坐得了。妶姈很想这么说。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妶姈这边不太高兴,嫃环更不高兴。牠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苏婄晟还来雪上加霜:“小主,那昨夜的旨意,虏才还传不传哪?”
嫃环忧伤地垂着眼:“看样子是不用了。”
牠失落地走了。
妏莳初那边,她还顶着乌青的眼圈在看药方,却从夏灵越那儿听说,妊妲和妊娅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药方。
她疑惑道:“她们?”
她记得最先研制出药方的是她呀,她都用了十几只小白鼠做实验了。
“放这儿我看看。”
夏灵越放下药材,却不急着走。她端详着妏莳初低头研究药草的模样,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认真工作的女人真有魅力啊!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她肯定试试邀请妏太医和她约会一次。
妏莳初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她低头查看着药草,清秀的眉眼越来越严肃。
她这模样越发迷人了。夏灵越不由看得入了神,忍不住说:“妏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向我开口。”
“好。”妏莳初看了她一眼,应道。
她们这边刚起了些暧昧的苗头,妶姈那边,她和嫃环是已经开始约会了:“吃早膳呢?合胃口吗?”
嫃环暗示道:“无论怎样都是御膳房的手艺,臣胥不敢挑剔。”
牠既然借御膳房比皇帝,妶姈也借此剖白心意:“御膳房要顾及所有人的口味,不能迁就任何人。”
“臣胥知道。”嫃环已经藏不住悲伤。
妶姈叹口气,念在牠毕竟是个只能全心依靠自己的小美人,放柔了语气哄牠:“烩贵人的事,朕不会轻纵了罪魁祸首。只是眼下是用人之际,朕是没有办法。”
嫃环忧郁地垂着涂了秀美桃粉色眼影的眼帘:“是,臣胥明白。皇上龙体康健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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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识大体。好了,朕先走了。”妶姈怜爱道。说着,她像抚弄小狗似的轻轻拍了拍嫃环白嫩的脸,随即转身就走。
嫃环望着她利落的背影,含泪凝望着:怎么牠爱上的女人,偏偏是天下的主人呢……
牠叹了口气,仍然要体贴照顾:“皇上劳累,让小厨房做参汤给她送去。”
牠垂下头,晶莹的孔雀石步摇在牠耳畔轻柔摇曳。牠乌黑的发髻上镶满了碧绿的翡翠和绿宝石,满头翠绿,真如扶风之弱柳:“后宫之中,男人的荣华恩宠都在皇上的枕榻之上……”
?堇西在一旁都听愣了:枕榻?这种话牠怎么好意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
虽然话也没错……
“两情缱绻间,就能消弭硝烟,也算默契。”牠还在继续。
?堇西都不好意思听,只能说:“这在后宫是常事,小主不必太过介怀。”
“这郎君之间的争宠、算计,都是最不重要的,”牠说,“重要的是皇上愿意相信谁。”
男人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最终的决定权,无论如何都在女人手里。妻主信你,你便是贤夫良父;妻主不愿信你护你,你便是祸国邪君,便是蝴魅惑主,前途难测。
嫃环落下珍珠似的眼泪:“我又何尝不知……所以大?那位白婮(jū)婸(yáng)写的诗真是不错,人生莫作夫男身,百年苦乐由她人。”
白婮婸是?朝的着名诗人,她写下这句诗,被许多男子盛赞,说她是真的怜惜男性、看得见男性艰难处境的男性主义者。牠们都很仰慕她这个伟大的人。
尽管根据史料记载,这位真心怜惜男性的白婮婸大人府上夫胥成群,那着名的用于形容男子嘴唇小巧和腰肢纤细的两个词语“樱桃小口”和“小蛮腰”,就是出自她用来赞美自己侍胥的诗句:“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樊素和小蛮,就是她府上有名的侍胥,唇美的那个擅长唱歌,腰细的那个擅长跳舞。
风流的白婮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