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陈景淮不知你的存在,但你刚才说,天圣宫的老祖是知道你的,可他临死前,也没有向你求救,总不可能认为你也打不过我吧?”
微生煮雨说道:“你的问题还真是挺多,我就慢慢回答你。”
“陈景淮的举动是出自他的本心,只是有外在的因素,诸多的事件在推动他做出决定,更何况他有自我矛盾的问题,两个他其实也在斗法,所以是顺其自然。”
“你要说南瞻宗门的问题,这也是他们在经历了隋覃纷争后自己的决定,不愿意的自然都搬出了南瞻,或者被迫的只能同意。”
“说他们故步自封也好,自扫门前雪的专心发展势力不参与外界的纷争也好,这件事的本身,可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我只是注意到南瞻的动向,顺势而为的到了这里,恰好能借此隐藏我自己。”
“要纯粹是南瞻的宗门不再与外界有较强的联系,陈景淮身为皇帝,只要这些宗门还是足够听话,其实就没有理会的必要,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还不服管教。”
“而我为了让南瞻的局势保持现状,自然就该为此做些什么。”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借着天圣宫这个南瞻第一宗门的威望,能够压制住南瞻的诸多宗门,且天圣宫有效忠陈景淮,那么南瞻的宗门是在青玄署的管辖下还是天圣宫的管辖下,最终都是在陈景淮的手掌心。”
“所以南瞻的情况怎么样,对陈景淮来说,就没那么重要,只要被他自以为的掌控着就好。”
“南瞻的青玄署就只是成了陈景淮的眼线,保证了天圣宫没出问题,不会有阳奉阴违的情况,陈景淮身为皇帝,就不会把多少注意力放在南瞻这里。”
“但或许是时间久了,天圣宫就越来越嚣张跋扈,让得南瞻的诸多宗门有了怨气,甚至让青玄署也对他们愈加的不满,这自然就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哪怕你没有灭了天圣宫,我以后也会找机会借着别的宗门灭了他们,让南瞻第一的位置换个宗门来坐。”
“至于你说的天圣宫老祖没有在临死前向我求救,道理就更简单。”
“我都已经放弃了他们,自然就要切割一切的联系,早在半月前,天圣宫老祖的记忆里就已经没了我的存在。”
“犹如此刻,你我之间的对话,你也没办法对第三个人道出,这便是另外一个手段,否则你以为我这么好心的对你说这么多。”
“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我以前的确对你没有太多的关注,可现如今,我发现你很多方面颇有意思,或许是这盘棋局里很关键的一颗棋子。”
“我很想看看你这颗棋子能给我带来什么样未知的惊喜。”
姜望眉头紧皱,随即冷笑道:“想让我成为你的棋子,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微生煮雨笑着说道:“别的棋子未知自己在棋盘,而我既然明确告诉了你,你就无法逃脱棋盘,甚至在你对我完全没用之前,我也有可能会帮你,对你来说,并无坏处。”
姜望说道:“那我倒是好奇,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微生煮雨说道:“是否能得到什么,还要看之后的验证,所谓的付出,未必一定能够得到回报,这数百年里,我也做了不少赔本的买卖。”
姜望皱眉说道:“这与你想成为新的帝者有关?”
微生煮雨说道:“这是我唯一的目的。”
姜望说道:“所以你是仙人?若只是凡人,飞升路断绝一事,就是摆在你面前的最大难关,只有是仙人,才无需过多的在意这些,但成为帝者前,你最起码也该先恢复曾经的力量,这过程里可未必不会出现意外。”
微生煮雨笑着说道:“你想说在我恢复力量以前,你就能强到足够杀死我?”
姜望不置可否。
他倒不是无畏的放狠话,从而让微生煮雨不再给他成长的机会,以此自掘坟墓,应该说,不怕微生煮雨现在就出手杀他。
除了阿姐在场以外,虽然他能明确死而复生这件事可能会有意外,但更能明确意外不会发生在此刻。
若是甘愿为棋子,哪怕是假意,事后再寻机会翻盘,的确更稳妥,但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看哪个选择更稳妥,他虽非剑士,也不想折了腰。
更何况,上次一战,是阿姐打赢了。
微生煮雨说两个人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他也没办法对第三个人道出,纵然对此事存疑,可哪怕是真的,亦不妨碍他叫阿姐来战。
甚至,不需要他说什么做什么。
阿姐已经来了。
相比别的事,阿姐或许躲着,不愿参与,但对于她来说,算是第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微生煮雨的存在就绝对是让阿姐也很在意的。
天圣宫废墟的雨幕被撕破。
阿姐的身影出现。
微生煮雨只是轻笑,说道:“若你们想打一场,我也可以奉陪。”
姜望当即就尝试着想说一说刚才的事,但张了口却无言。
他心里头也不由得一惊。
看来微生煮雨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他对此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阿姐却是没什么废话,她抬手间就是狂风大作,其身影就如利箭般掠了出去。
雨幕在瞬间仿佛静止。
接着又化作锋利的刀子,被狂风拉扯着,如瀑般的刺向了微生煮雨。
微生煮雨却只是轻轻一跃,身子就很轻盈的消失,让阿姐的攻击落了空。
他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来到阿姐的身后,另一片雨幕被拖拽而来,雨珠迸溅,拍打在阿姐的身上,轰然炸响,让周遭的空间都因此扭曲。
但阿姐却没有被击伤或者击飞,甚至反手抓向了微生煮雨。
而微生煮雨就当即攥拳砸了上去。
两人的拳掌相碰,掀起的力量将得天圣宫的废墟再次洗礼了一遍。
但雨幕的屏障也将他们的力量隔断,只让得南瞻有轻微的震荡。
可虽然看不见雨幕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吾行他们亦能猜到是打了起来,却不知姜望他们在跟谁打。
南瞻的诸宗修士更是费解。
南瞻第一强者,天圣宫的老祖都已经被姜望杀了,又哪冒出来一个人能与姜望动手?他们有注意到那抹光亮降临,却压根没有看见人。
在他们的认知里,南瞻就没有比天圣宫老祖更强的人。
青玄署的两位行令对视一眼,脸色尤为的凝重。
虽然他们管不了南瞻的宗门,但有什么宗门以及宗门里有什么人物,或是什么隐世之辈,青玄署都是很清楚的。
忽然出现了认知之外的人,他们以为更大概率是来自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