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璟带温念卿回到净尘生前的那间屋子,又让人去把谢逸亭找来。
谢逸亭不知道这段时间南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起死回生的,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心里便安稳了,所有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回来就好。”
他率先搭上南璟的手腕,想替他把下脉,发现他的身子竟是奇迹般的好了:“你的身子.....”
以前还是油尽灯枯之态,现在却是气血充沛,毫无病弱之姿。
南璟没说什么,抽回手腕:“先给月牙儿看下伤。”
谢逸亭给温念卿检查下伤势,眉头拧紧:“她怎么少了一根肋骨?”
少一根肋骨不至死,但抽骨之痛得多疼。
到了后半夜,温念卿突然醒了。
南璟也没想到她会醒这么快,谢逸亭说她至少昏迷上个两三天才能醒过来。
若说温念卿醒了,又没完全醒过来,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像是做梦般呓语:“好吵......”
吵?
南璟环顾下寂静无声的周围,根本没一点杂声。
净尘的住处幽静又偏僻,平日是没有人会找过来的,连一点喧哗声都听不到。
南璟看温念卿有些神志不清,倒杯水想喂给她喝,却被温念卿突然拽住衣袖:“南璟,严夫人那边好吵,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温念卿的眼睛都没睁开,像是在胡言乱语似的,又突然皱紧眉心,有些焦灼的样子:“严夫人要生孩子了,你去帮帮她.......”
南璟皱眉,那严夫人离产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会这个时候生产。
看温念卿这副混乱不清的样子,应该是在做梦。
他拿开温念卿抓着他衣袖的小手,起身先去了屋外。
沧玉正倚在门口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也没任何动静,知道开门的是南璟,却又听南璟开口:“你去看看前殿严夫人那儿发生了什么。”
沧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没听见似的。
南璟又道:“你阿姐吩咐的。”
这下沧玉睁开了眼,去了前殿。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去前殿看了一下,“那位严夫人要临盆了,早产。”
南璟脸色微凝,回眸看向竹床上的温念卿,她的眉心一直紧皱,似是睡不安稳。
谢逸亭刚好还在庙宇,南璟让他去了严夫人那里。
季萱那边已是兵荒马乱,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生产,孩子足足早产了两个月。
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了,能不能成活还是个大问题。
季萱前段时间夜夜梦魇,总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这么顺利的平安降临,到底还是应验了。
整整两天一夜过去,在日落归暮之时,季萱的孩子出生了。
温念卿突然醒了过来,和南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严夫人的孩子是不是已经生下来了?”
她方才做了一场梦,梦里季萱突然临盆了,季萱不知所措的求她救救孩子。
大抵是因为那件狐裘,她受了季萱一个人情,做不到冷眼旁观,就让南璟想办法帮帮她。
南璟还没回答,谢逸亭便推门进屋,语气中尽是意外:“严夫人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儿子,没成想那孩子活下来了,除了身子骨弱些,没其他问题。”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早产儿生下来能成活的,大概是在这寺庙里有佛光普度,“严大人不辞辛苦,一路舟车劳顿,刚好赶在孩子出生时来了,还给孩子起了个名字,云暮。”
薄云荏苒,山海归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