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俯在地上,不断地咳嗽着。眼泪不断汹涌,做间之人,心思意志远非常人。换是两年前,有人敢如此挑衅,她直接上去给对方一刀。就算被困的这两年,日日被病痛折磨,被太监们磋磨侮辱,她也从未对自己的信念有所怀疑。
今日里,这个陌生女子的话,却让她心中响起层层惊雷。她从小被驯化,早就习惯了无条件地服从组织的任何决定。但毕竟做过几年宠妃,常在帝王身侧服侍,怎么可能是个蠢的。
那姑娘说得也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和平才是两国百姓们最期望的事情。
如果可以不打仗,为什么要无谓的流血牺牲。这些年为了所谓的大计,死了多少姐妹。贴身丫鬟小巧,沈答应.....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从身边离开,她又怎么不心碎神伤。
正发着呆,院外传来了开锁声,虞美人飞速地将药丸藏在暗格。
两个不得志的小内监,拿着食盒,骂骂咧咧地走着:
“这个虞美人,还真能熬,咋到现在还不死,害得哥几个天天往冷宫跑。干脆一包砒霜,送她也归西了,省得整天受罪。”
另一位年长些的撇撇嘴:“你最好别动歪心思。听里面伺候的人说太皇太后老人家最近有些念旧,老是提起以前的事情。保不齐哪天,心血来潮,想找人叙叙旧。要是一个对头都不剩,她老人家找谁撒气去.....”
年纪轻的太监嗯了一声:“妈的,不动就不动。咱这没关系的,就连阿猫阿狗都能骑咱头上拉屎。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说着把手中的残羹剩汁往地上一摔,叉着腰对着屋里骂道:
“还不快来领饭。还等着撒家伺候嘛。”
虞美人病恹恹地靠在椅上:“公公见谅。奴家实在身子不爽利。”
“还拿自己当主子啊,这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看来你吃的教训还不够啊。”说着抬脚就踢。
年长的那位忙拦着:“行了。好歹以前也是个主子,大家都是可怜人,何必折腾她呢。”
两位太监一走,虞美人猛地坐了起来。
药效让她有了些精神,再过几个月,也许这院墙就困不住她了。要是以前,她一定想方设法联系组织,可苏菀的话点醒了她。他们对自己不闻不问,连续命的要都不给自己送,自己又何必傻呵呵地热脸贴冷屁股呢。
捏紧了雪肌丸,虞美人心里千转百回,活着不易,她必须想一想如何从这深宫脱身才是。
虽然她不知道苏菀真实的身份、真实目的。但既然能将如此珍贵的雪肌丸相赠,自然是可信的。
再说了,自己又有什么价值,值得她费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