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为了缓解气氛而开的玩笑其实并不好笑,但是萧瑀和任青还是给足了面子捧腹大笑。
今日故人他乡重逢,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不提也罢。
作为地主,萧寒赶忙邀请萧瑀从纷乱的工坊里出来,一直行到歪脖子柳树下才重新坐下奉茶。
会客厅闷热,哪比的上这里凉爽悠闲?
重新按规矩见了礼,萧寒和任青也一同坐下,跟萧瑀细问了问长安的情况。
虽说这里也有信报不时过来,但是萧瑀这样的朝廷大员,总会有一些信使接触不到的时事和见解。
大家同属一个阵营,所以萧瑀对萧寒和任青俩人也没必要藏私。所有的问题几乎是知无不答,将长安的近况对俩人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长安最近就是这样,看似丰盈,实则空虚。如若对外出征遇到挫败,老夫都不敢想象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萧瑀摇着头说完,萧寒沉默一会,也是叹气道:“这也没办法,毕竟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们这些人不懂行军打仗,只能在后面做个保障。三原县那里的兵器作坊如今加班加点,而我们在这守着,哪怕多种点粮食也是好的!
有件事说出来你也别笑话,听说长安来人,我第一念头并不是怕功劳被抢,而是怕有人在这些三季稻上做文章,怕他毁了这来之不易的粮食种子!”
“毁掉这些粮食种子?”任青有些意外,瞪着眼对萧寒道:“这不可能!别说毁掉稻种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就算有好处,这么大一片地,他们也没办法一下子都毁去!”
“会的!”萧寒抬头看了一眼不做声的萧瑀,惨笑一声道:“其实毁灭比建设要快太多了!以现在三季稻快要成熟而又没成熟的时间,只消几个人就能放火烧掉这所有的稻子!就算让你救出来一些,它们也没有完全长成,根本做不得种子。”
“这,这,怎么可能!“听了萧寒的话,任青的手都有些颤抖!习惯了直来直往的他,从没想到为了打击政敌,会出如此狠毒的招数。
求助一般看向萧瑀,萧瑀此时却在低头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着萧寒缓缓说道:“真没想到萧寒小友对政事的黑暗看的这么清楚,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们:我这次来,也是侥幸!因为陛下当初定的人是裴寂。”
“裴寂?”萧寒一听这个名字,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不知道刚刚萧瑀的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怪自己心里太阴暗。因为如果当初是裴寂来,那就证明萧寒猜错了一半!
裴寂此人虽有些草包,又好大喜功,但是这种阴损的事情他还做不来。
“后来呢?”想了想,萧寒接着问萧瑀。
“后来…”萧瑀老先生摇了摇头,看着萧寒缓声道:“如果裴寂要来,老夫自然不会与他相争。毕竟陛下对他的信任,其他人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但是后来,三殿下元吉却又自告奋勇要来,裴寂无奈只得让位!”
“李元吉?那个丢了晋阳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