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了身子,扶他起身,笑意更深:“哥哥才是言重了,令兄于在下恩重如山,我亦当敬你如兄。”
那公子见我二人有异,打起了圆场:“那就一起进来喝酒。”
我遂公子意,同入。
杜副将当值,必然是不能喝酒,但我若佯装不知,也就没人拦着。他犹豫片刻,还是进屋站着,不敢落座。
我坐稳身子,伸手欲扯他同席:“来来来,杜兄坐啊。”
他一个后撤,躲开了我:“莫将当值,不可。”
“那副将就只能站着喝了。”我看了看那公子,摇头耸肩,表示莫可奈何。
“还是方先生魅力大,听闻杜副将平日里谁让他喝酒都难,既然为你来了,站着喝也行。”
“那是姑娘魅力大,船上时,他还喝了三杯呢!”
“先生这是想要姑娘抚琴助兴?”
“公子这小筑里莫非金屋藏娇?”
公子笑里藏刀,满满的杀意:“听闻先生在那船上调戏姑娘被打了,特地请她来与先生赔罪。”
“公子这是作甚!”我摇头摆手,眼中笑意不落:“调戏姑娘也是在下的错,哪有让姑娘道歉的?”
他眼中寒芒闪烁,就是要剖开我胸,看看我心:“那先生见否?”
我不动声色,手紧紧捏住膝盖,几乎要把自己都捏碎:“听曲吧。”
公子两击掌,有人抱着琴进来。这么冷的天,那小小的身子抱着琴,看起来冷的厉害。白衣红氅,与她一点也不般配。不般配,自然无法为她取暖。她望我,那眼神我看不懂,也没敢多看。
强权之下她放稳了琴,开始抚乐。我看不懂那眼神,却听的懂那乐音,她让我走,让我随她。
我笑着摇头,为公子和副将斟酒。举杯同饮,副将架不住公子递杯,饮。
公子满意,回头又斟于我:“先生刚说兔子死了,有人悲哀,不知是谁?”
我笑饮答道:“狐狸啊!”
公子不解问道:“先生这是何意?狐狸吃兔子,为何兔子死了,狐狸还要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