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被刘香咬时,卢弃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受些疼而已。
然而,被她用尽全力那么一咬,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那一咬,并不在手臂上,而是在他的心上……
刘香在卢义左小臂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一个齿痕后,便拍了拍车厢,让马车改变了行进方向。
刘媪年迈,难免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刘邦早就授予了刘香特权,让她不接受盘查便可自由出入未央宫。
因此,马车一路颠簸,很容易就送卢义进入了未央宫。
看到距离已经很近了,刘香在车中将椒房殿的具体位置指给卢义后,便找了个借口,让马车停在了一座偏殿旁边。
随后,刘香先下了车,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卢义便趁机下了车。
等到卢义送完信,刘香故技重施,又将他送出了宫。
但是,要把卢义直接送出城,刘香却是办不到的。
朝廷下过严令,上到皇亲贵胄,下到黎民百姓,任何人在全城戒严期间皆不许出城。若是要出城,需要陛下手谕或都尉府开具公文。
“那么,就此别过吧。”
马车在城中走了一阵,卢义还是开口了。
不知为何,他有些恋恋不舍,可是,他又不得不离开。
“嗯,再会。”
刘香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为了给卢义留下美好的印象,她还是把离别的哀愁压在了心底,尽可能地挤出了一个笑脸。
“再会!”
卢义拱了拱手,身形一动,不见了踪影。
刘香望着空荡荡的车厢,只看到车帘微微摇晃了几下。
未央宫,椒房殿。
吕后探视完刘邦,刚刚回到未央宫,就看到长案上躺着一封信。
“这信是何时出现的?”
椒房殿里的每一件东西,吕后都有印象,也清楚它们该待在什么位置。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信件,她本能地感到了一股恐惧。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是在暗示她,连她最熟悉的椒房殿也未必安全!
“臣下不知,兴许就在您探视陛下的功夫,冒出来的。”
内侍苏恒硬着头皮回答,他也在犯嘀咕。
“都给本宫跪下!”
吕后的面色更加阴沉,走到长案跟前,拿起了密信。
“今日若是查不清楚这封信是怎么出现的,就给我一直跪着!”
宫女、内侍都清楚吕后的脾气。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主子让跪,就跪吧。
至于那封突然出现的信,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宫女、内侍印象里,吕后离开后,椒房殿并未进过人。
那封信自然就跟凭空出现的一般……
“即是信,当有内容,娘娘何不拆开看看。”
众人跪了好长时间,苏恒见吕后始终拿着信不肯拆开,便仗着吕后对他的宠信,提了个建议。
“好,本宫这就看,不过,若是看完信,让本宫知道了是你们中间的某个人玩的什么猫腻,再想主动交代,可就来不及了。”
吕后眼睛眯了眯,发出了一声冷哼。她之所以拿着信,却不肯拆开,就是在给在场的宫女、内侍施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长案上放信,肯定是内鬼。今日她就要把内鬼揪出来。
然而,当吕后拆开那封信后,却愣住了。
“退下吧。”她先淡淡地说了一句。
众人没听清楚,谁也不敢动。
“全部退下,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