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声,卢义拔出了星追剑。
“退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卢义的剑还没刺向吕产,卢弃低喝了一声。
“这人分明是来耍咱们的,还跟他谈什么……”
“走!”
卢义不甘心,还想劝说两句,卢弃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
等到卢义走远后,卢弃亲自动手给吕产杯子里添了些茶水,笑着说:“洨侯想看的嘴脸也看到了,尤其是我那为人单纯的仆从,他的激动和愤怒,你应该很满意吧?既然洨侯已经心满意足,接下来,咱们也该谈点正事了……”
“卢弃,装什么装?!本侯如此气你,你就真的不恼火吗?”吕产摆摆手,眼中满是轻蔑:“卢弃,别忍着,发泄出来。”
“我有什么好发泄的,我清楚你洨侯真实的想法,再看这些刻意的羞辱,实在是没法动怒啊。”卢弃笑着说,并没有被刺激到。
“你清楚本侯的真实想法,那你告诉本侯,这些想法是什么?”吕产追问,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傲慢少了,疑惑多了。
“洨侯并非烂人,也并非你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卢弃先抛出自己的判断,然后,感慨万千地说:“秦二世元年,天下叛秦,洨侯的父亲吕泽前辈,以客将身份追随陛下,灭秦平楚,颇有战功,最后受封周吕侯,三年前,吕泽前辈又为了平定韩王信的叛乱,为国尽忠,天底下人人提到周吕侯,无不竖起大拇指,实乃我大汉功勋!”
“你说这些有何用?我父亲已然战死,这些辉煌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吕产摇着头,摆了摆手:“死了就是死了,不提也罢。”
“我偏要提,我提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世人,虎父无犬子,作为周吕侯的儿子,洨侯绝对是心怀抱负,又懂得自污之人!”卢弃的情绪终于变得异常激动,可他却是因为吕产的隐忍而激动。
“本侯的心思,你真的看穿了?”
吕产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似笑非笑地问。
“洨侯难道不想重振家声吗?洨侯真就愿意被人称为长安纨绔吗?!”卢弃连问两句,目光炯炯,逼视着吕产说:“想当年周吕侯可是靠着实力获得爵位的,卢弃以为洨侯应有同样的血性。”
“有血性又能怎么样呢,如今早已不是秦末了,要想建功立业,难呐。”吕产和卢弃对视了许久,忽然放下茶碗叹息了一声。
“那洨侯就忍心看着周吕侯这一枝,沦为别人的附庸?”卢弃问。
“别人,你是指我叔父,还是我姑母?”吕产的胸脯不由自主地微微起伏:“我吕产若是能有父亲那样的战功,岂肯如此作贱自己!”
“好!洨侯总算是愿意与卢弃交心了!”卢弃拍了拍手,再次亲自动手给吕产杯子里添了些茶水。“老实说,在长安时,我确实挺厌恶你的,可是,最近我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误解你了。”卢弃放下茶壶,坐回自己食案后的同时,再次叹息了一声说:“其实,你我应当是同一路人,所谓陌路知己,走的路不一样,却仍旧相知。”
“好一句陌路知己,来,喝完这杯茶,你我前怨勾销!”
吕产端起茶碗,情绪一阵高涨。
卢弃知道他已经上道了,便由着他,喝干了茶水。
“想当年陛下就是先做了关中王,才取得了天下,不知道洨侯有没有想过,将关中据为己有,然后再图大事?”
第三次为吕产添加茶水时,卢弃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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