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车求人失败,两人只得另想办法。
然而,想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
不过,简奔并不打算放弃,他想暗中尾随审食其,伺机再求他帮忙。卢义对这个法子信心不足,又不好再耽搁下去了,便和简奔约定,有任何需要帮忙的,让人来蓟城送信,他会尽快赶过去帮忙的。
就这样,两人分道扬镳。
卢义继续北上,简奔则暗中跟着审食其的輂车秘密南下。
行进的輂车上。
秦礼偷偷朝后面瞄了一眼,露出一脸嫌弃,对车厢里的审食其说:“侯爷,有人不死心,还跟着咱们呐。”
“跟就跟吧,哎,这人也够轴的。”
审食其叹息了一声,言语间有着些许无奈。
秦礼犹豫了一下问:“汲蛮就真救不了了吗?”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只不过,他们该求的人不是本侯,而是皇后娘娘,只可惜,他手短,够不着。”审食其回答。
秦礼想了想,又问:“侯爷的意思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可是,以皇后娘娘的处事习惯,恐怕不会松这个口的。”
“松口肯定是不会的,不过,哎……”
审食其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礼猜想有些话,审食其不好往出说,便不再发问。
随后,他继续悄悄留意简奔的举动,押着輂车往安邑方向走。
作为受命探望卢绾的使者,审食其的探望结果,虽然已经呈送到了刘邦那里,可是,有些话他还需要当面跟刘邦说一说的。
长安,大牢里。
仅有的一盏豆油灯,在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风吹拂下,摇曳着。
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昏暗、肮脏。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没了鲁元公主的关照,汲蛮的待遇很快一落千丈。他再也没有了酒肉,有的只是每日半碗发霉的粟米和半罐浑浊的臭水。
“喂,别睡死了,起来吃点!”
汲蛮正躺在乱草里昏睡,牢房的铁栅栏突然被人拍了几下。
紧接着,两样乌漆嘛黑的东西从栅栏缝隙中塞了进来。
虽然经受着非人的虐待,可是汲蛮的鼻子并没有退化。他只是蹙了蹙鼻子,两股与牢房的骚臭不同的酸馊味,瞬间钻入鼻孔之中。
那两样乌漆嘛黑的东西,就是今日的饭食和饮水。
汲蛮早已麻木,支撑着爬起来,走向了粟米和臭水。
“还他妈的大侠呢,跟狗一样!”
听着牢房里发出来的铁链的碰撞声,送饭的狱卒和负责看守的牢头聊了起来:“知道公主为什么不来看他了吗?公主要嫁人了!”
“是吗?就说这几日大牢里怎么清静多了。”
看守整日里闲的无聊,立刻接过狱卒的话,好奇地问:“是谁,是谁他娘的走了狗屎运,竟然能祖坟冒青烟,入赘到皇帝家里?”
“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似乎是担心被汲蛮以及别的犯人听到,狱卒悄声嘀咕了起来。
汲蛮像以往那样,走到乌漆嘛黑的两样东西跟前,先抓起破罐,喝下一多半臭水,以缓解他口腔和腹中的干渴。然而,这些臭水还没被他彻底咽下去,他就听到了鲁元要嫁人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涌了上来,刺激得他差点就将臭水全部吐出来。
“她嫁人不好吗?她嫁人了就没有人再来纠缠我了,更没人能扰乱我的心绪……这是好事啊,我应该替她高兴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