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审食其的注意力基本转移到了吃鱼上,谈论的话题大多和斑鱼的口感,以及其烹制手法有关。卢弃设下这个偶遇局,密会审食其,原本是想在他身上找找机会,看看有没有在刘邦跟前周旋的可能,谁知道审食其直接帮着燕国出了把祸水引向别处的主意。
审食其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刘邦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想法?
还有,燕国眼下这祸水要往哪里引呢?
卢弃小心应付审食其的同时,脑子转得飞快。
两人吃完鱼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阳光的温度虽然不足以消融冰雪,却有些刺眼。
出于礼貌和避人耳目,卢弃让审食其和秦礼先离开了。
审食其原本就看不出有多少忧愁,走出店门时心情似乎更好了。
秦礼和丁浪只不过是相互监视,默默饮酒而已。至于审食其和卢弃究竟谈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到,自然充满了好奇。
“侯爷认识那少年人?”秦礼踩着积雪,跟在审食其身后,走出好一段距离,终于忍不住了,便紧走两步,追着审食其问。
审食其双手拢在衣袖里,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们为何能谈那么久?”秦礼将信将疑,蹙着眉问。
“他喊我阿叔,我叫他贤侄,我们虽然萍水相逢,却很投缘。”
审食其解释说,沐浴着阳光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秦礼还想继续追问,猛然间瞥见有个人从角落里蹿了出来,似乎要往审食其跟前凑,立刻警觉了起来。“什么人?休要靠近!”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形一动,果断拔出腰间佩剑,挡在了审食其身前。
“两位莫怕,小人……啊!”
来人正是前来燕国寻找审食其的简奔。
可是,简奔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有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又是什么人?”秦礼望着把剑横在简奔脖颈的人问。
“小人卢义,奉命保护辟阳侯的安全。”卢义回望着秦礼回答。
他确实奉了卢绾的密令,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审食其两人。只是卢绾事先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泄露身份。因此,卢义才在暗中保护了审食其两人将近二十天后,迫不得已,表明了身份。
“你是卢义?!”审食其两人还没说什么呢,简奔先惊讶了起来。他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汲蛮向他提到过卢义这个人。
“那就有劳了。”审食其打量了卢义几眼,转头对秦礼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走吧。”随后,他竟真的迈开步子,走向了易水楼,连简奔的身份,以及他为何突然靠近自己都不问一句。
秦礼虽然一口雾水,却也只好收起佩剑,跟着审食其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