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若是寻常柴草,那山梁上下便够用了,可老朽今日是来拾取大柴的,所以,就必须要翻过山梁,进入未知之境。”老者笑着说,说完,望着西斜的红日,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大石:“走吧,再不赶回去,我那三位老朋友要担心我无功而返了。”
就这样,卢弃重新背起老者,丁浪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三人重新上路了。人常说望山跑死马,卢弃三人刚刚了望过的山梁,看起来很不起眼,似乎要不了几步就能翻过去,可是,当他们真正去翻越山梁时,却异常吃力。不过,好在老者总能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激励他们。卢弃两人虽然艰难跋涉,却在好奇心驱使下,不断迈步前行。
翻过山梁,又走了一阵下坡路,隐约出现了几间茅屋草房。
老者望见茅屋草房,立刻在卢弃肩头拍了拍,笑着说:“行了,地方到了,老朽的脚踝好像也不疼了,你放我下来吧,让我走回去,要不然被我那三位老朋友看到了,该数落我了。”
“老吴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如此爱惜脸面的人!”
老叟的话音刚落,山脚下就走出了三位白发如雪的老者。
“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我这是老要服老,跟脸面有何关系?”
从卢弃脊背上溜下来的同时,吴姓老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我问你,你的大柴捡的怎么样了?与你上次捡的那捆,有没有区别?”为首的瘦高个老者不依不饶地问。
“当然是这捆更好了!”吴姓老者红着脸说,马上给出了解释:“所谓的大柴,不能光看外形好,还得耐烧啊!”
“如此说来,老吴你总算是死心了?”
站在瘦高个老者左侧的粗布老者问。
“老周,我看你就是多此一问,没听到老吴拾柴都拾出心得了吗。”站在瘦高个老者右侧的黄衣老者揶揄着说。
吴姓老者顿时急了:“老崔,你别仗着自己拾了几捆大柴就挤兑我,我告诉你,我拾的这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五百年往前……”
“老人家,请您稍安勿躁,能不能先帮我和我朋友介绍一下,这三位老者都是谁,还有您,小子也还没来得及请教您的名姓呢。”
卢弃笑着打断了吴姓老者。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黄衣老者笑了笑,打量着卢弃说:“在秦岭中跋涉这么久,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吗?”
“对呀,这里是哪里啊?”丁浪早就想问了。
“此乃旧时丹凤,因山势奇特,汤以为国号。”瘦高个老者说。
“山势奇特,汤以为国号,岂不是商山?”卢弃很快便想到了。
丁浪听到“商山”二字,眼睛瞬间亮起来了:“这里既是商山,那么,四位难道正是陛下征召了多次,都不愿意入朝为官的……”
“商山四皓!”卢弃也反应了过来。
“吾乃东园公唐秉。”瘦高个老者笑着说。
“吾乃夏黄公崔广。”黄衣老者点了点头。
“吾乃甪(lù)里先生周术。”粗布老者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须。
“我就是曾经的死心眼,竟然傻到拼命劝说当朝皇帝改立太子的绮里季吴实!”被卢弃背了一路的拾柴老者,红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