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出也不出。”卢弃在一旁说。
张胜赞许的点点头,把正在烤火的两只手往回一收,却从怀里摸出了一对成色极高的犀角杯。“燕王知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吗?”张胜望着卢绾,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眉毛。
“怕是陈豨又来示好了。”卢绾猜测。
张胜摇摇头,把精美的犀角杯往卢弃跟前送了送,笑着问:“世子愿意猜一猜吗?”
卢弃看着犀角杯很快想起了自己那只没有送出的犀角梳。不过,在正事面前,他不敢有丝毫分心,便强忍着后脑处传来的痛楚,思索了起来。片刻后,他说:“前一阵匈奴王暗中派心腹军师兀良人送来一对洁白无瑕的玉璧……”
提到这对玉璧,卢弃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把玉璧交给卢绾时,卢绾还让他把这对玉璧送给萧棠儿,当作定情信物呢。虽说那对玉璧,到现在也没能送出去,可它们却能证明,卢绾当时对萧棠儿并不反感,甚至还希望卢弃能和她走到一起呢。然而,这才过了多久,卢绾对萧棠儿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究竟因为什么呢?难道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影响了卢绾,让他不得不改变态度……
“儿啊,你怎么突然就不说了,是不是不舒服?”不等卢弃继续琢磨下去,耳畔忽然传来了卢绾关切的问话声。
“没事,爹,您不用担心。”卢弃赶忙收回思绪,轻咳了一声说:“兀良人被我杀了,玉璧咱们收了,可是匈奴王并不知道这些事,在他看来,燕王斩杀来史,拒绝受封南王,态度一定非常坚决,并不是秘密遣使,偷偷送一对玉璧就能搞定的,因此,同样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再做了,另外,犀角杯好像还不如昆仑古玉璧值钱吧?”
“如此说来,匈奴王也可以排除在外了。”卢绾在一旁说。
“是。”卢弃点点头,想了想说:“我猜这一定是某个异姓王送来的东西,为的就是和咱们结成攻守同盟,以免在陛下那里吃亏。”
“异姓王,谁呀?”卢弃将信将疑,有些摸不着头脑。
“世子果然聪慧过人!”张胜把犀角杯往身后的长案上一放,冲着卢弃竖起了大拇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梁王彭越差他的太仆简奔悄悄送来的,说是因为自己照顾不周,要向世子致歉。”
“彭越用这对犀角杯向我儿致歉,哼,哈哈哈!”
卢绾琢磨了一下,先是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大笑了起来。
等到笑声落尽,他望着卢弃,洋洋得意地说:“儿啊,怎么样,爹说过这肉若是在彭越那老狗眼前出现过,他便还是会想方设法吃下去的,你看到了吧,这才过了几日啊,他便来下口咬肉了。”
“如此说来,彭越心动了,他想和咱们南北结盟,共图大汉的半壁江山?”卢弃吃惊不小,试探着问。
“嗯,意思差不多吧。”卢绾点点头,收起了笑,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不过,这猎狗啊,一旦上了年纪,就有些麻烦,它虽然很懂得围堵猎物,在主人面前卖乖,却未必肯出全力,甚至还会耍滑。”
“父王所虑极是。”回想起彭越当时坚决的态度,再看他如今主动示好的行径,卢弃非常认同卢绾的说法,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与彭越这样的人共事,既要设法充分利用,还得处处小心提防。”
“没错,彭越这头老狗咱们得熬一熬再用!”卢绾嘴角浮起冷笑,转头看向了张胜:“军师,你这会儿把彭越的礼物摆出来,不会只是让我们爷俩开开眼吧,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