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宗主神情如何,王如璀自顾自的说道:
“崔宗主作为宗主,已超百年,在这百年里,崔宗主殚精竭虑,一心振兴宗门,做了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不管道临宗上下,还是周围的其他宗门,都看在眼里。
若是宗主境界稳固,内外平衡,那道临宗恢复往日强盛,未必不可能。但是宗主的身体,崔宗主自己应该最清楚。这也是崔宗主最大的短板,也是贵宗一些高阶修士质疑的根源。道经云:由内至外,由我及彼,行道平中,万事乃衡。
崔宗主以暗伤之体操劳宗门大事,不但会让身体愈发失衡,而且还会让这种失衡慢慢渗透到整个宗门,整个宗门内所有修士。
长此以往,对贤道门、对所有修士、对崔宗主自己,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道友的意思是?”崔宗主话语中的寒意,让整个大堂内温度都降到冰点以下。
王如璀仿佛没有感受到这种寒意。
“放下这副担子,交给其他的修士。”
“交给谁?王道友不妨说说。”
“呵呵,这就是贵宗的事情了,老道就不便多言了。”
“王如璀,没想到,你竟然和我那欺师灭祖悖逆人伦的师弟有染。亏的本宗一直把你当做同道中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唉,”王如璀摇头叹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老道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听不听,就在你崔宗主的一念之间了。”
说罢,转身,仿佛打算就此离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道临宗总殿是什么地方。”
崔宗主手中握着一面金光灿灿、巴掌大小的椭圆令牌,对着王如璀。
令牌对着王如璀的一面上,有一个太极八卦图案。
图案灵光闪烁,即将喷发。
王如璀毫不在意,头都不回的随意说道:“还是收起来吧。太极八卦令能伤了老道,但不是在崔宗主手中。若是崔宗主要强行催动此宗门重宝,宗主的身体极有可能降落到元婴中期,甚至更低,且再无进阶可能。
老道进阶元婴之时,崔道友刚刚加入道临宗,那好像是一千零八十年前吧。当时,老道记得崔道友在比试时用的那个阵盘名字叫光剑阵盘,是一个三阶上品阵盘。只不过这个阵盘有瑕疵,所以比试了两场后,就不能再用……”
崔宗主面色一变,失神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个光剑阵盘,在崔宗主的千年岁月中,是很平常的宝物之一,但是又是最不平常的宝物之一。
他为了加入道临宗,花费很大辛苦,终于在市坊上找到这么一件有瑕疵,但能让他发挥最强攻击的法器。
后来,这个阵盘只是使用了两次,就没再使用。
若是再用,极有可能在比试中发生灵力不继,或者自我损毁。
这样会极大影响自身,反而让对手抓住机会。
所以,当时的他,就再没用过这个阵盘。
可是,这个事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没有告诉过。
而当时台上的各位宗门主考,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全部陨落。
而且,这种小事,也绝不会当做什么遗言一代代的传下去。
可是眼前的王如璀,却如亲眼所见一般。
当时的他已经元婴期,到了现在又已经过去千年。
这更不合理。
修士修行,除了让自身康健可以呼风唤雨之外,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与天地同寿。
当然,就算大乘修士,也做不到如此。
更别说元婴期,以及元婴以下了。
但是每一境界的前期后期,以及每一个大境界的寿元是截然不同的。
如筑基前期,修士寿命可以达到两百岁,到了筑基后期,就可以到四百岁。
而元婴初期,基本能到达一千两百岁,中期一千五百岁,后期是两千岁。
当然,这些岁寿是一个平均数值。
有的修士因为修行的功法特殊,或者是服用了什么天才地宝、绝世宝丹等物,岁寿还会延长很大一截。
可是眼前的王如璀,若是千年前就是元婴期。
到了如今,他只是元婴中期。
按照修行境界推断,他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是他的的确确就站在眼前。
难不成,难不成他是化神修士?
一瞬间,崔宗主震惊至极,呆呆看着王如璀,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年的黎万里,称呼老道王师兄。”
王如璀已经走到宗主大堂中央那处,转身过来看着崔宗主,微笑说道。
随后,脚下一道绿芒闪烁,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众多绿色藤蔓,如同最密集的篱笆一样,把王如璀整个人包裹其中。
密密麻麻的藤蔓突然快速变小,瞬间钻入地面一道微不可见的细密砖缝中。
王如璀的身影也随即消失。
宗主呆滞的目光缓缓回神,死死盯着王如璀消失的位置,轻轻摇头,喃喃说道:
“不,他不是化神,依旧是元婴期。”
随即,闭上眼睛,靠在椅背,脸上急速变得苍白,露出极为疲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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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桌上那个小巧阵盘突然发出一点微弱灵光。
崔宗主睁开眼睛,手掌虚抬。
阵盘上那点灵光嗖的一下飞入他的手中,幻化出一行字迹。
他的眼中顿时闪烁出一道厌烦之色,低声说道:
“停止吧!”
与此同时,桌上阵盘发出一道紫色灵光,在空中一晃,仿佛是把宗主的声音捕捉进去,随后落到阵盘上,一闪而逝。
……
王齐抬头,看着飞来的身影。
正是老祖宗凰芩。
看到凰芩落到众人身前,众人齐齐施礼,“拜见凰长老。”
“都起来吧。”凰芩神色冰冷,看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到祝恩重身上。
“祝主司,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凰长老,根据宗法院规,监观院要对失联超过一月的宗门修士进行仔细调查,以免他被魔宗策反,或者暗中下了什么手段。属下只是请王齐回去配合调查。”
“哦,是吗?既然根据宗法院规,那为何不和王齐说明原因,如此偷偷摸摸,是其中有什么老身不能知道的事情?还是说这也是监观院的院规之一呢?”
此话一出,祝恩重顿时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他的上任边主司因为王齐的原因,被弄得灰头土脸,只能远离内宗,到边境大城舔舐伤口,等待回来的机会。
他在贾长老的推荐下,得了这个监观院最重要的主司位置。
自然要好好表现,要让贾长老和郑院首看到他的“实力”。
所以打算过来“拿捏”一下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