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点点头:“参将邹念文、把总彭朝林、把总郑培均...”一口气说了七八个名字:“这些人在巡捕营皆为军中高官,最有可能与王立琦狼狈为奸,尤其是在今晚当值的嫌疑最大,对吗?”
王珣点点头:“值房的方位及各人的居所我都与你详细说了,提督薛仁泰不消你们关心,把他交给我了。”
周围将从他身上缴获的匕首物归原主,犹豫半晌:“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王珣恢复了平静:“我的人生已经被那薛仁泰毁了,他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你妻子与那薛仁泰纠缠那么久始终没有让你知道,而你又不曾见到她的反常,会不会.....”周围欲言又止。
“不会的!”王珣眼睛中透出恐惧,断然否决道:“我与内子相伴长大,两小无猜,她...她不会的!”
马车在一座宽敞的广场里停下,角落中堆满兵刃甲仗,偌大的广场上半个人影业务,四周悄然无声,薛仁泰将匕首塞回到袖中,拱拱手撩帘走了出去,他利索地跳到地上,向周围道:“纵使结识之际稍有误会,但王某敬各位铁骨铮铮,你们千万小心,”顿了顿又道:“若我侥幸不死,一定找列位吃酒。”说罢转身便走,步履匆匆很快消失在广场一角。
周围目送这他的离去,轻声道:“多好的汉子,可惜了。”
两人相识不足一个时辰,但王珣性格坦诚直爽,待人不留机心,这在成年人当中属于极难得的品质,但也正是因为此才被薛仁泰与他的妻子欺瞒至今。
吕江嘟囔道:“任何善良在这世间都是一种软肋。”
周围在他后脑勺狠拍了一记:“如果连善良都守护不了,那是当差的失职。”他跳下车辕,身后的捕快陆陆续续走出,在他身边围了一圈,每个人衣衫不整浑身血污,显得狼狈不堪,众人你瞅我我瞅你,周围忽地笑了出来。
捕快们也笑了,周围道:“第一次走进六扇门的时候只想到票子、车子、女子,到头来混得形同乞丐,大概就是哥几个的命吧。”
几人笑了一阵,周围看了眼天边的鱼肚白:“时候不早了,如果王立琦有所计划,现在也该行动了,把这个缩头乌龟给老子揪出来!”
“是!”捕快肃然道。
巡捕营某一处安静的院落中,一灯如豆,昏黄的光线将那个老迈的背影投射在窗棂上,劳累了一夜的王立琦抬头看了看天色,将笔轻轻搁了下来,扭头看向一旁:“时辰差不多了。”
青木一众杀手团团而坐,双手环胸双目微阖,兵刃放在手边不远的地方。
青木睁开眼,冷漠地打量着王立琦,缓缓闭上了眼,赤裸的轻视令王立琦脸上现出怒意,但身家性命全依赖这帮亡命徒,也只能强自忍耐。
敲门声轻轻响起,三长两短,一名守在门边的男子将门打开了一道缝,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钻了进来:“通河帮的一队人马按捺不住出发了。”
王立琦苦笑道:“是我高估了他们,那批江湖人虽然拳脚功夫略胜一筹,但禁军讲究的是团体作战,进退掩护配合有度。在正规军面前,这群散兵游勇根本没有可胜之机。”
青木道:“可毕竟你的计策奏效了,禁军被消耗大半,即便你们的人突然发难,那禁军统领恐怕也组织不起有效的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