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环淡淡地看向他:“连你也不能信任吗?”
棒槌再次愣住了,尔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是,连我也不能信任。白龙会的生死存亡皆系于大龙头一身,只有他狠得下心绝得了情,才能带着白龙会的弟兄在这刀口舔血的丛林中活下来。”
这一番话上午时棒槌便说过,只是赵银环并没有领会,此时听来却如此的刻骨铭心。
宁静的夜色下一时陷入了安静,只听得船侧哗啦哗啦的水声。
“二位好雅兴,夜深露凉不如进船舱说话?”身后忽地传来一声低沉的问候。
两人同时一惊,棒槌霍地转过身,却见船舱口静静地站立着七八条身材壮硕的汉子,沉默而又冷漠地看着两人。棒槌亮出短刀:“尔等是什么人?”
青木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两人:“两位将官差引到我们的船上,闹出好大的动静,险些给我们惹来天大的麻烦,却问我们是什么人,真真好笑。”
方才乱子一起,青木便已警觉,但见岸边混乱不堪,一时也闹不清对方的身份,是以不敢轻易现身。直到段西峰遣人前往驾驶舱,青木便将两名弓箭手制住询问详情,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这一来只气得他三尸神暴跳,自己好容易从鹰爪子的包围中逃脱,本想趁着夜色逃遁,却不料赵银环一行坏了他的计划,此时再想下船已是不能,只得命令船夫先将船开出逃离险地,待确认安全后这才现身。
赵银环打量着几人的着装:“那是官家的粮船,你们几个潜行隐踪,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诸位好汉,咱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弟兄得罪了官府才不得已夺船跑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只要离了京城我们便下船,到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青木观察着两人,忽地一笑:“正愁找不到夹神蛊的器皿,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这句话他却是转头说的,那船舱后袅袅走来一名女子,正是阿彩。
她冰冷的目光在赵银环和棒槌身上转了一圈:“两个人,太少了。”
青木道:“加上驾驶舱的,一共有四个。你的解药我同样心存疑虑,这送上门的白鼠不是正好可以试验吗?”
赵银环和棒槌对视一眼,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也意识到大事不妙,尤其是青木那脸上诡谲的笑容,教赵银环心中莫名打了个突。
青木转过头,盯着两人:“两位,京城之中春意盈然繁花似锦,更有一桩热闹近在眼前,此景乃京师百年难遇,保管教人大开眼界,二位不若留下好生欣赏,这城嘛,你们是出不去了。”
赵银环颤声道:“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青木摆了摆手,身旁的杀手纷纷拔出兵刃,沉默地向两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