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整个庭院当中,除了尸体外,只有那些被鲜血浸透的假药。
水务衙门的兵士,正在四处搜寻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同时也在寻找徐家私藏的金银。
这些钱沈安早已经交代,要打入运送当地的赈灾款项中。
偌大徐家百十口人,只剩下一个被吓傻的徐兴,疯疯癫癫的被军士押在一旁,沈安并非对他手下留情。
只是这老东西的人头,他还得留给益王,让他去安抚那些啸聚的匪寇。
凝视着满地鲜血,浮尸堆山,沈安心中不免一声长叹。
今日这杀戒,开的有些大了……
这些人中不见得全都姓徐,好多也是他们雇佣的伙计,这群人罪不至死,放在平日沈安无论如何也会绕他们一条性命。
奈何眼下时局非比寻常,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以人血,告慰人心。
相比之下,他更中意,正在想此地汇聚的匪寇,他们才是真正的百姓,徐家的这些伙计,明知道其制假贩假,还要同流合污,为虎作伥。
冤枉是提不上的。
“大人!”
不多时于廉带着几个兵甲,从血水中趟来:“我们都搜查过了,这套院子一共有三个地下室,所有藏银加在一起,不下二十万!”
“好。”
微微点头,沈安不想继续呆在这:“把这所有缴获的银钱,细细入账,之后起运送到益王手中;把所有被杀之人的首级摘下,尸体和这套宅子,还有那些假药……一起烧了吧。”
“喏!”
于廉把身子探了探:“不知道这些混蛋的首级,要如何处置?”
“随着银子,一并送给益王。”
于廉小心记下,抬起头来他发现沈安要走,急忙追上:“那大人不和我们一起去见益王吗?”
沈安摇摇头,今日诛灭徐家,杀了那么多人,他得赶回京城,把事态的经过当面和梁帝说清楚。
不然若有人别有用心,今日在场的将士们,肯定要吃官司。
大人如此对我等!真关怀也!
于廉闻言倍感莫名,如何也克制不住情绪,眼底多了一抹鲜红。
沈安撇着他,微微浅笑:“这边的事情暂时交给你,等着将首级、银钱全部运送完毕,估计益王也会让你们返回京城。”
“这一路上,千万严明军纪!”
话音未落,沈安扬鞭打马带着他卫队,直奔京城而去。
潇潇背影随风去,只留蹄声耳边鸣。
于廉越发觉得,自己有幸能在沈安帐下为官,怕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大梁皇都,依旧还是那么繁盛,欣欣向荣荣,百业兴盛。
即便淮水洪流,生民离乱,还是丝毫影响不到这里的安逸。
数日的星夜疾驰,便是沈安也不免风尘仆仆,身上疲惫百生。
来到皇都门外,他没有回家去稍加修整,直奔皇宫策马疾驰。
梁帝见到他时,都不免为他的模样所动,往日里沈安俊伟英姿,现在眼前之人,却满脸都是尘土,昏黄的河沙还挂在他的衣角下,战靴也被污的不成样子。
“爱卿,这一路上,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