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格雷宾满脸虔诚:“大人,求你了,再让我拍两部吧。”
“哦?那好吧,既然你不嫌脏。你没事多练练我教你的拳击,多健身,回头我再让你演两次。”
彼得·格雷宾得偿所愿,回到吧台:“酒保,再给中村健上俩盐水鸡蛋,我请客。真的,有时候我感觉向上帝祷告没有向大人祷告有用。”
中村健咳嗽一声:“既然你认为大人堪比上帝,那你给我来一份大人刚刚吃的兔肉,就当是赐我的圣餐。”
“差不多得了,要饭的怎么还挑食呢?”
“……”
赵传薪往外走,又被几个日本女技师拦住。
她们夸张的说:“大人,俄人女子一来,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您要给我们想想办法呢。”
抢生意是有的,但绝对称不上砸饭碗。
实际上,日本女人比俄人女子更受欢迎。
赵传薪咳嗽一声,低声道:“本官教你们两句真言,你们记好了,能领悟多少看你们自己。”
众女眼睛一亮:“大人请说。”
赵传薪语气低沉:“早死的父亲,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
说完,转身就走。
一群女技师琢磨了一下:“哇,大人此言颇有深意。”
“有多深?”
“快到胃那么深!”
“从上面算,还是从下面算?”
“啊这……”
赵传薪出了酒馆,忽有所感,四处望了望。
星月说:“有几个日本人在附近窥视你,但没有带武器。”
原来这才是松平昆阳来的目的!
赵传薪紧了紧衣领,戴上帽子哼着歌往回走:“三九的梅花红了满山的雪,萧条枝影月牙照人眠。小伙儿踩着积雪帽子暖和不冻脸,回家又到了睡觉的点……”
藏匿的快冻僵的几个日本人听了这歌很想去死。
星月说:“松平昆阳走了,却留了不少尾巴。在石塔附近也有人。”
“难不成他们想炸老子?”
“那没有,他们没有炸弹。”
“那就是纯监视。”
赵传薪上楼后,先点灯,再点壁炉。
从下面望,上霜严重的玻璃窗透着蒙蒙亮。
塔顶烟囱开始冒烟。
监视的日本人见了,更觉得冷。
忽然,他们精神一振,因为赵传薪又出来了。
“果然,这些都是障眼法,他又要出门作恶。”
“可恶的赵屠子!”
然而,赵传薪解开裤腰带,在石塔外清雪时堆的雪堆上开呲。
日本哨探见赵传薪打了个激灵,嘟囔了一声:“害,多亏老子尿不黄,否则太有碍观瞻。”
尿完,他用靴子踢了踢旁边的雪,将呲出的雪坑盖住。
赵传薪转身又回石塔。
日本人:“……”
三楼灯一直亮着,火光摇曳。
他们等啊等,等啊等,一个小时后,几人脚都冻麻了,跺脚也无济于事。
“咱们帽子挡不住寒风,该死的!”
“鞋子也没有赵传薪的厚实。”
“衣服也比他单薄。”
“关键他在屋里,我们在屋外。”
“你们看,还有个身影晃动,定是那赵传薪强抢民女在夜里祸害。”
有个人跺脚,感觉没知觉。
他脱掉鞋子,扯掉袜子,靠在雪堆上,准备用手搓搓脚。
结果一碰小指头,小指头断了。
“……”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剩下人看的心中发慌:“那边有木铲,咱们轮流去铲雪,活动起来就不会冷,还能掩人耳目,他们总不会盘问勤快清雪的人吧?”
“好,就这么办。”
石塔内,赵传薪和星月刚做完三枚改良后的XY10型炸弹。
破片可控之处在于纹路,当能量需要宣泄口时,浅薄处自然要破裂。
赵传薪故意留出一块长条的厚实的地方刻字。
他来到石塔另一侧窗户前,手掌按在窗户上,玻璃结的霜逐渐化开,赵传薪朝窗外窥探,闪现。
数次闪现到监视者视线外,赵传薪取出三代游龙骑乘入海。
他千里迢迢,用时一个半小时,才将抵达金田湾。
客观讲,亚热带季风气候的东京在冬天而言是个好地方,这里处于背风面,雨雪少,冬天多半晴朗干燥,今天晚上气温居然是零上。
这座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日本经济中心的城市人口太多,所以赵传薪不打算让三代游龙升空。
颁布于1889年2月11日的《明治宪法》,对这座城市物质层面影响很小,但对社会心理层面却带来重大改变。
对商人阶级,这部宪法解脱了他们商人社会地位的羞耻感。
这给东京带来异常的繁华。
赵传薪在东京街头看见了个标语——日本的灵魂和西方的文化。
他从港区上岸后信步游荡,好奇打量,毕竟第一次来。
建筑多半是石头和红砖建筑,式样效仿西洋。
街头巷尾商铺可圈可点。
但有一些古怪之处。
譬如,赵传薪看见邮箱上贴着字条:这里禁止尿尿。
因为在日文中,邮箱和尿壶的写法相似。
或许给一些人造成了困惑……
赵传薪知道,日本有很多他们习以为常、在外人却瞠目结舌的习惯。
他们会公开场合果体。
他们会街道生火。
他们在河里清洗碗碟。
他们在商店前排水沟里尿尿。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连邮箱都不放过。
从建筑上,就能看出这是一座混血城市。
据说,上世纪,东京兴建红砖和石头建筑,但毕竟尚有许多木质结构房屋。
于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起一场大火,每次火灾的火势都会很凶猛,他们在尸体、焦土和残垣上营造新式建筑。
如今剩下的木质结构房屋已经不多了,有的还黑黢黢的残留火烧的痕迹。
虽然繁华,但也不伦不类。
整体缺乏威严,个体性有失高贵和简洁,就是个大杂烩。
赵传薪随便逛了一会儿,在灯火阑珊处跃上屋顶。
从港区起,他开启反力肩带在东京上空飘着。
一路飘到了千代田区,看见一座漂亮洋楼,叫作——松本楼。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
赵传薪在松本楼楼顶插25号铜眼。
朝东迂回。
然后他看见了日本银行。
赵传薪眼睛一亮。
他避开煤气灯灯光,在银行背面三楼割开玻璃进去。
星月给他找出金库所在,赵传薪直奔金库而去。
他用光刃将金库大门轻松割开,星月说:“鬼子学精了,这里钱不多,估摸着只有三四百万日元。”
“行啊,咱们无本买卖,挣多少是多?”
赵传薪将纸钞、金银币和金银锭收起,原地先传送奎特沙兰地下堡垒存放,回来后匆匆离开。
他又回千代田区,因为这里皇居——即天皇居所。
皇居外有八九十米宽护城河,赵传薪倒是能跳过去。
但低来低去,难免被护卫看见露馅。
他在护城河外的小林子里,摩挲着下巴仰头思考。
东京天晴,夜空布满星星。
星月说:“你甚至已经忘记了你有多少装备。取出天梯,开启反力肩带,两者搭配你能跳出大气层。再不济,我也可以拉你一把的,虽说那样干很累。”
“焯,言之有理。”
赵传薪有时候的确会忘记不常使用装备。
他取出天梯,开启反力肩带。
只不过天梯不是踩的,是用副肢拉,因为他每次拉完还要收起。
就这样拉一次上升个二十来米,两次就够。
之后赵传薪再横向拉,将自己拉到皇居上空。
投弹。
轰……
轰……
抬头,星海。
低头,火海。
星月叫道:“点燃星海,点燃星海!”
赵传薪:“……”
他没有投第三枚,选择横拉天梯向日本银行飘去。
到了银行上空,赵传薪将最后一枚炸弹丢了下去。
轰……
今夜,东京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