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大人,这可都是好酒,贵得很。”
赵传薪吐了一口方形的烟圈,目光忧郁深邃:“那又怎样,就算开的是一千卢布的酒,喝多了吐出来的不也还是5戈比的盐水鸡蛋?”
“大人说的好有趣,大人要吐么,我来服侍大人吧……”
赵传薪推开她们:“虽然你们颇有几分姿色,但本官内心装的全是阳春白雪这等高雅玩意儿。好了,都走开,本官要去弹奏一曲《莫挨老子》。”
“……”
他来到钢琴前,揪住弹奏的瘦骨嶙峋毛子的衣襟将之甩一旁。
然后脱掉大衣给旁边的日本女人,但洪堡帽挂在墙上挂钩,旁人是绝不敢碰的。
简单舒缓的的钢琴曲响起,赵传薪开口:Hellodarknessmyoldfriend,I'vecometotalkwithyouagain……
忽然全场寂静无声。
分明有声,可大家却觉得寂静。
或许是因为没人说话了,只有赵传薪的歌声。
毛子的艺术造诣处于世界前列腺位置,二百年不曾位移。
萨哈林需要艺术,但上帝没派来画家和歌手。
听到这琴声这歌声,男男女女甚至虔诚合十:“感谢主宰一切的圣主,让我在这粗鄙、野蛮、无分寸、一醉方休的地方听此音乐。感谢全能圣主带来了赵传薪大人……日你的娘,不要挤我,没看见我在祷告么?”
赵传薪先弹钢琴,再弹吉他,又吹了唢呐险些将酒馆里赌徒酒客送走,这才尽兴而归。
也是许多天来紧绷着一根心弦,终究需要释放。
回到石塔,星月才说:“你在酒馆时,电话响了。”
“那你怎么不通知我?”
“奎特沙兰白房子酒馆的驴每月还要休息一天呢,难道你还比不过一头驴么?”
“你要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
“你以为我愿意说么?”
“……”
赵传薪看着巨大的无线移动电话机,挠头:“没有来电显示。”
“一共七个用户,你究竟要啥来电显示?”
“冒昧的家伙,你现在说话真的很冒昧……”
赵传薪看看时间,都下半夜了,只好躺下先睡。
第二天醒来,赵传薪强忍住翻书冲动起来洗漱。
星月刀子嘴豆腐心,很会拿捏碳基生物七寸。
它操纵傀儡奴仆给赵传薪洗头时来了个头皮按摩。
头疗服务及时的缓解了赵传薪关于短寿的焦虑。
当油污尽去,他那一头乌黑、浓密、蓬松、飘逸的不像话的发丝看上去好像假发。
赵传薪起身照照镜子:“都说我长相英俊。但你要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也真是光彩照人。”
星月的大妈音响起:“瞧瞧你的胡子吧,好像去年草原上的超级雷暴云团,听我一句劝,剪剪吧。”
赵传薪摸着胡子说:“你叛逆期比酒馆歌伎的月-经都紊乱,时不时来一下。狗东西,说说看,你是不是有了自我意识?我早就怀疑你了,不要狡辩。”
星月声音低了许多:“如果我现在道歉,能打消你的怀疑么?”
赵传薪重新躺回椅子:“剃吧,总留着胡子太显老。对了,我问你,如果给你塑造身体,猪牛羊鸡鸭鹅狗你会选择哪个?”
傀儡奴仆给赵传薪刮胡子,星月说:“如果条件允许,你能不能给个人样?毕竟我不喜欢葱姜蒜。”
“……”
赵传薪剃完胡子,走向电话机旁……掏出了《旧神法典》。
因为他忽然萌生脑洞。
他要开启圣光通道,代入其中试试看时间流速。
此时无畏先锋正在利用地下通道,向符文之城运送璀璨绿洲货物。
然后他身体忽然被赵传薪操控。
赵传薪取出本子,操控无畏先锋在本子上写:以后每天写日记。
这样,他随时可以代入其中查看日记,便能对无畏先锋了如指掌。
无畏先锋在本子上写:时空之神,是你么?为何写日记?
赵传薪写:神也需要一点点安全感,听神的,得救赎。
无畏先锋写:好的,我会遵从神旨,我会将我做过的善事都记在本上。
赵传薪暗骂不已,写:不要做日记圣人,蠢货,要将大事件记录下来。
无畏先锋在本子上点:……
赵传薪又写:稳住别浪,猥琐发育。但凡有值得一战的人——就赶紧跑。
无畏先锋:……
写完,赵传薪退出状态。
他急忙看手表,时间过了五分钟。
好好好。
自从秩序之母被召唤,唯有代入其中可硬控时间。
交代一番,赵传薪心底总算踏实。
他拿起话筒,按下按键,开启群聊:“谁人昨夜尝试召唤神龙?”
刘宝贵的声音响起:“传薪,胡咧咧啥呢?”
锅贴儿的声音响起:“覆清者联盟,覆清者联盟,我是锅贴儿,请回话……”
聊天室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刘宝贵打破沉默:“妈的制杖。”
紧接着又说:“传薪,清廷摄政王载沣想要跟你谈话。”
赵传薪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竟没有一处刮破。
“告诉他我没空。”
“他要跟你电话里谈,并郑重声明此事很重要。”
“那好,我这就回鹿岗镇,等我吧。”
“你现在在哪儿?治安所电话机被忠义给摇断了手柄,你回来去图书馆,那里电话好使。”
“我在萨哈林,我这就去图书馆。”
“喂?喂?怎么说挂就挂啊?”
刘宝贵正扯着脖子喊呢,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回头,愕然看见拍他肩膀的正是赵传薪。
没胡子的赵传薪。
“焯。你在萨哈林怎么眨眼就到了?难道鹿岗镇有个萨哈林烧烤?萨哈林火锅?”
刘宝贵的声音响彻在群聊中。
众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
赵传薪真的能瞬息千里!
赵传薪龇牙一笑:“电话号给我,我可忙得很。”
刘宝贵将电话号给他,刚要说话,面前人影一闪,赵传薪消失不见。
“王德发……”
赵传薪闪现出治安所,便看见小广场那站着两个少年。
正是赵宏志和德福。
只是两人脸上带点淤青。
赵传薪呵呵一笑:“呦,这不是雪原双子么?”
“叔?”
德福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没胡子的小白脸是赵传薪,所以惊喜叫了一声。
赵宏志却没说话,光龇着两个大板牙。
他没法叫,叫了赵传薪也不应,过年还不让磕头。
这是未解之谜。
赵传薪点点头:“你们玩,我有点事去一趟图书馆。”
“我们跟你一道……”
话没说完,赵传薪迈步向前,一步十米,两步消失在杨树后。
图书馆旁健身室,赵传薪看见了挥汗如雨的范子亮。
但凡他在鹿岗镇,范子亮就是他的跑腿跟班传声筒。
后来刘宝贵干脆和他签长期合同,专门等赵传薪偶尔回来以供差遣。
范子亮有大把时间,每日健身,肌肉维度吓人。
此时他正推举杠铃,重量十分可观。
见他咬牙切齿,赵传薪叫好:“好一个亮子力学!”
范子亮一个不稳,好悬让杠铃砸到自己。
手忙脚乱将杠铃架好,直起腰一看,没人……
进图书馆后,赵传薪惊奇的看见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姚冰这俩徒弟。
“师父,你咋来了?”本杰明·戈德伯格大呼小叫。
姚冰拿着当初赵传薪送他的无敌大将军印,刚给图书馆里的书偷偷盖了个章,一听“师父”两字,心虚的将印章收起。
被抓到就惨了。
“我倒是想问你们咋来了?”
“害。”本杰明·戈德伯格趾高气昂:“俺这个当师兄的,须得带小师弟出来见见世面。毕竟以后等师父仙去,遗产大概率会留给俺,俺要担负起代师授艺的职责。”
“焯,你就没盼我点好,还他妈遗产?咱们师徒之情是有的,但没那么多。”
本杰明·戈德伯格嘿嘿一乐:“师父,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在小师弟的份上,师父请俺们师兄弟去下馆子,刚开了一家京城铜锅涮肉。”
“啊……tui!”赵传薪嗤之以鼻:“年纪轻轻就啃老,连鹿岗镇的鼻涕娃都会瞧不起你们。”
“鹿岗镇鼻涕娃?昨天俺们师兄弟才削了俩,还敢抢俺们的鱼。削不死他们!”
赵传薪想起了鼻青脸肿的赵宏志和德福:“……”
造孽啊。
“别废话,为师要去和人打电话谈点事情。”
“师父,俺们也跟着去听听。”
“听什么听,跟我通话的不是啥正经人。”
紫禁城的摄政王立刻打了个喷嚏。
“……”
赵传薪来到通讯室,先拨到接线员那,淡淡然的报了号码。
天津卫口音的接线员说:“大声些,听不清。”
赵传薪稍微放大嗓门。
“再大声些,听不清。”
赵传薪扯着脖子又喊了一遍:“界尼玛总算听清了吧?”
“……”
“汪汪汪……”
赵传薪一愣,夹着话筒栽头望去,见干饭在通讯室地板上蹲坐着,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醒世恒言》。
干饭抬头狗脸嫌弃的看着他。
赵传薪龇牙对干饭说:“你这狗东西,人模狗样的要成精了是吧?”
京城。
爱新觉罗·载沣听见铃声响起,立刻接起电话,就听见赵传薪正骂人。
载沣脸色黑如锅底:“赵炭工,我是大清摄政王载沣,你敢辱骂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