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官这县衙里,没有贵客?”
马兆科脸色森然,恶狠狠地逼迫向秦枫身边那个不开眼的老瞎子。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里是句容县地界,对方又是句容县唯一的父母官,他发起怒来,秦枫身后的这些人虽然有心报仇,却还是立刻心中惴惴,不敢再硬顶。
呵……
秦枫却是微微一笑,很轻松地为毛老爹解围,道:“正所谓,民为贵,大明百姓就是最大的贵客,马老哥觉得呢?”
哼!
巧言令色!
马兆科也知道当今皇帝出身寒微,最重视百姓,他可不上秦枫的当,不跳这个坑。
刚才那句话声色俱厉,想必已经惊动了想要惊动的人。
接下来,不管是这些淳化县的刁民,抑或是讨厌的秦枫,都一起等死吧!
……
的确,刚才马兆科那句话,说得声音很大,让正在县衙里端坐喝茶的户部尚书杨思义,皱起眉头。
怎么……还吵起来了?
没道理啊。
这里是句容县,县衙就代表了句容县最大的尊严,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里来闹事?
怎么回事?
杨思义就有些不快。
以户部尚书之尊,来到这小小的淳化县,为的是试验田的大事,否则就凭句容县令这小小七品的官衔,连到他跟前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现在人在县衙,这不知所谓的句容县令,竟然如此怠慢,去了这么久,都没解决掉小小麻烦,可见这县令当得,既没有能力,又缺乏掌控,很难说称职。
摇了摇头,杨思义对马兆科的评价,又低了好几层。
“启禀大人……”旁边有个眉眼通透的衙役,见状连忙替自家大人说话,低声道:“来的是淳化县的百姓,由淳化县令秦枫亲自带着,专门找麻烦来的!这些人胆大至极,刚才公然说……句容县衙里,没有什么贵客!”
哦?
秦枫来了?
杨思义微愣,刚才还想到此人,琢磨着有空得去淳化县一行,没想到那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竟然先来了这里。
撺掇百姓闹事?
想必也是事出有因,这个秦枫,绝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杨思义脸上泛起微笑,并没有如马兆科预料的那样因为一句话而生气,堂堂户部尚书,距离一国宰相也就是半步之遥,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么杨思义这肚子里就算撑不了船,跑跑马车总是问题不大的。
站起身来,杨思义走向门口,倒想再看看那个曾经在金銮殿上惹恼了皇帝陛下的年轻人。
哈哈!
杨大人果然怒了!
那句容县的衙役十分高兴,眼睁睁看着户部尚书大人,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张望。
只要这位大人一开口,那么就算是把这伙来自淳化县的刁民当场打杀在县衙门口,也没有任何问题。
一句话,冲撞上官,打死你都不带偿命的!
下一刻,那衙役亲眼看到,官居当朝二品的户部尚书杨大人,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差点站不稳身形,急促见伸手扶住门框,才将摇摇欲坠的身体撑住。
瞧瞧,把人家杨大人气成啥样了!
哼!
淳化县的刁民们,这下你们可有好果子吃了!
呼!
杨思义张嘴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只觉得四肢冰冷,不断地泛起颤栗的鸡皮疙瘩。
脑瓜子嗡嗡的,身后那衙役又说了些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