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是打钱,到哪里都是这么个道理。
宏基在省城算不得最大的银行,但有了宏基做为支撑,省城的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白家军。
一个银行的存在,关系到的是经济的方方面面,而许博雅在法兰西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
“但是什么?”
图元良见她说了半截,追问了一句。
“许博雅很厉害。他是广州四方银行的行长,四方银行的前身是四方钱庄,那是在前朝就已经开始投资海外的一家钱庄。四方银行的背后是广州海外商团,这个财力有多雄厚,目前来说,无法估量。”
方瑜说完之后,又摇摇头,“算了,表哥大概也不会喜欢听这些。表哥若是真不想走我说的寻条路,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哪条?”图元良问。
“这条路,表哥可能更不愿意。”
“你想让我投靠白凤轩?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真拉得下脸来,白凤轩也不会同意。江城死了多少人?白家军又死了多少人?那是死敌,是多少人命堆成的死敌。绝不可能和解。”
方瑜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表哥是什么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我图元良戎马半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争。陈家河一战,最为惨烈。一手带出来的几千人,死了只剩下几百人。
其实想想,跟白凤轩在江城一战里的结果差不多。但我得承认,他白凤轩比我厉害。
从陈家河到现在,过去了好些年,我才有了如今的光景。你让我投靠白凤轩,那便是让我不战而降。
我图元良虽不敢说战无不胜,但若是没在战场亲自跟白凤轩较量过,就直接认输,我说服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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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元良还是很感慨的。他也不过四十出头,尚且壮年,当有无限可能。
只是,无论他的话说得多坦然,但如今的第九军,其实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强大。
不只是因为江城一战让他们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蒋方良有二心。
蒋方良建议再度发兵江城未果,便授意手下的军官到他这里来请命。
说是要一雪江城之耻,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他不答应,这些军官就天天来闹,弄得他头都大了。
蒋方良是在逼他,他知道。
如果他不能给这些军官一个说法,等事情闹得更大,不知个中原委的人,恐怕都会认为他图元良是怕了。
今天早晨离开军营的时候,副官便说,昨晚有不少军官聚集在一起,说第九军太窝囊,如何如何。
“表哥,我理解。所以,我只是给建议,你来做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但......你能不能让我回自己的住处,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只有自己。有些事,我还得去做。”
“你们想怎么样?”图元良突然问道。
“按我的想法,第九军与白家军互不隶属,但可成为友军,那是最好的结果。现在既然不可能,白家军其实还不是当下最棘手的,表哥最棘手的应该在别处。内忧外患,恐怕留给表哥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