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在电话里跟图元良说了那番话,她都能想象到图元良有多生气。
可是,她要是不说那些,她又怕图元良不管齐荣的死活。
等吃完了早饭,图元良回了楼上的书房,方瑜也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书房门一关上,方瑜便问道:“他人呢?”
“他是谁?”
图元良侧头看她。
方瑜也很难给齐荣一个定义,最后给了一个最直白的,“昨晚才睡过的男人。”
“你......”图元良都想抽她两耳光。
“舅舅、舅妈幸好是不在了,若是在,怕是得气吐血。你一个姑娘家,你就不能......”
图元良捏紧了拳头,嘴里难听的话到底是没有出口。
最终,双手撑在了书桌边上,“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他死。让他离开省城。”
“然后呢?”图元良又问。
“没有然后。”
没有?
图元良不解地回头看着方瑜。
“那小子什么来路?家是哪里的?娶妻没有?”
图元良强忍着怒火,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就是露水姻缘,管那些作甚?总不能,跟我睡过两回,就得要了他的命。他又没强迫我,你情我愿的事。”
“露水姻缘?那你昨晚着急给我打什么电话?想保住他的命,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哥一点诚意?你是我亲表妹,在我心里,其实就是亲妹妹。小瑜,你不能这么扎哥哥的心。”
图元良比方瑜要大上十来岁。自打方瑜从法兰西回来,她干什么,图元良都由着她。
她要开私人诊所,收治那些出得起钱,又受了枪伤的人。
他便由着她。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他不能不管。
“表哥......我......”
方瑜一向能言,这会语塞。
图元良也看出来,昨晚抓的那小子,在妹妹心中是不一样的。
那小子确实厉害,要不是昨晚布的人多,还真就抓不住。
打也打了,审也审了,但那小子一个字没吐,反倒还嘲笑审他的人。
生就的一副土匪相,看着也不像是哪家的公子,更不可能是有好的家世背景。
“他既碰了你,你们又没有以后,我自然也不会留他的命。”图元良拿起电话来,“把那小子杀了,扔到护城河里去。”
方瑜上前按住了电话,“哥,我求你!”
“军长,当真杀了吗?刚才那小子说了一句话。”
图元良扒开方瑜的手,“说了什么?”
“他说,他可以死,但不能碰方医生。”
方瑜就在边上,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她的心颤了又颤。
那个倔种,这种时候,就不知道先服个软,把命给保住。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感动。
“军长,杀了吗?”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句。
方瑜跪了下来,图元良垂目看她,这才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先把人看好,找个医生给他弄点药。”
方瑜一听这话,心头又一紧。
弄药?
肯定是伤得很重。
也是,到了她表哥手里,怎么可以不审不问。
那个倔种什么都不说,不吃苦头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