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以后发达了,可一定要记得纪叔叔对你的好,这头牛可费了我不少劲儿呢。”
赵叔叔一边吃西瓜一边感叹这头大奶牛来之不易:“大夫随口一句让你补钙,他就托人弄了头牛回来,你可不能学你那个爸爸,净遗传些薄情寡义的坏毛病。”
看来,她爸爸那点龌龊事已经传开了,姜思甜除了尴尬,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和孩子说那些干什么?她一个小孩儿懂这些?”关键时刻还是纪叔叔出言解围,他把奶牛的绳子绑在木桩上,说道:“再说了,我也不全是为了她,她妈妈晚上睡不好,我主要是想让她多喝一些,小孩子都是连带的沾光。”
他不想用恩惠压姜思甜:“养她那是义务,她以后再出息也是人家的人,咱不做那种拖孩子后腿的人,省的惹外姓人嫌弃。”
纪叔叔骨子里也有点固执,他认为姜思甜以后结婚,就是嫁到别人家的人,不能总想着娘家的人。
章思楠全程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等姜思甜回来了,才感叹了一句:“你继父对你真好。”
姜思甜看着给牛喂草,时不时问赵叔叔养牛有什么注意事项的纪叔叔,心里也知道他只是说话粗了些,要不然不会等她出院了才要养牛。
可是,提起父母,姜思甜也回赠了章思楠一句:“你父母对你也很好啊,你看你的校服他们一直留着,或许也想你再回来,好好读书考大学。”
小城镇的父母,心里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女孩子考出去,最好是发达的大城市,找个轻松事儿少不累人的工作,这也算走出去了,不用禁锢在这个小镇子。
挣钱多不多,暂时不重要。
可是那边的章思楠却无限沉默,姜思甜并不心急,一个人要再拿起来曾经放弃的东西,需要很大的勇气,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晚上,妈妈把姜思甜叫到面前,纪叔叔也在场。
妈妈把一张纸给姜思甜看,是一张支票,上面数额有五十万,应该是爸爸给她的赔偿。
“思甜,明天我们去把这张支票里的钱取出来,存到你的账户里。”妈妈和纪叔叔对视一眼,对姜思甜说:“这个钱怎么来的你最清楚,记住你那几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以后不能乱花。”
姜思甜醒来的那几个晚上,皮肤又疼又痒,忍住不抓,最后弄的一整晚都睡不着。
这个钱是她用命换来的,可是姜思甜却不太想要:“妈妈,不如您拿着吧,我也用不了那么多。”
给她,她还会忐忑不安,毕竟这个钱还是妈妈和舅舅他们争取来的结果,否则以爸爸对她的薄情,她可能一毛钱都没有,还要落个自作自受的下场。
姜思甜不想要这个钱,主要是现在家里也不富裕,纪叔叔弄这个奶牛花了好几万,她不想把钱都留在自己这里。
妈妈没说话,让姜思甜先回去睡觉,姜思甜回到房间以后,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章思楠。
对她来说,纪叔叔同意把钱全部给她,已经是意外的惊喜,这种喜悦她需要一个朋友分享。
以前是周观棋,现在是章思楠。
想起周观棋,他那天说来找她,但后面一直没有音信,想来又是和蒋优在一起,姜思甜把他的吉他拿出来,对章思楠说:“我们做笔买卖好不好?”
“……?”
姜思甜脑子里回想她看见墙上成绩表时的失落,还隐藏在深处的喜悦,让她肯定章思楠需要被人推一把。
姜思甜笑着说:“我明天把吉他送给周阿姨,你明天陪我去书店买书好不好?我们都诚实面对自己,重新开始。”
买书、学习,重新开始。
就这件事的困难程度,不亚于姜思甜口中“周阿姨同意周观棋学音乐”的难度。
章思楠想了想,微微一笑。
“好,买卖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