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会心一笑:“这是宋代理学的观点,认为要遵循天理而去除人的私欲。”
“可是只要是人就有私欲,就有私情,这怎么能涤除的尽呢?”元昭不解的问。
“天理不可违背,元昭理解的是太阳东升西落,一年四季分明,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可是人理却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若是将其去除只存天理,那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元昭说的不错,朱熹虽解《孟子》,却没有解析出其精华。”皇帝大踏步的走进来。
安陵容等人见状,赶忙起身行礼,皇帝摆手制止道:“无妨,是朕打断了你们,都坐下。”
安陵容还是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皇帝坐,她则坐于皇帝下首。
自皇帝出现,叶澜依便换了一副表情,脸上半点笑容也无。
“皇阿玛,我听人说最近懿妃娘娘不太开心,连饭都吃不下,皇阿玛不去看看懿妃娘娘吗?”元昭好奇问。
皇帝摸了摸元昭的头发,微笑道:“皇阿玛来看元昭,元昭不高兴?”
“元昭很高兴,可是元昭觉得懿妃娘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不开心。”
“此话怎讲?”
“元昭今日去了启祥宫,看到懿妃娘娘在哭,懿妃娘娘见了元昭,还让元昭摸了摸她的肚子。”
“是吗?”皇帝颇为惊讶道。
安陵容道:“是啊,今日元昭下学后就去了启祥宫,元昭平日里除了听师傅们讲课,最喜欢的便是和弟弟妹妹一起玩儿了。”
“懿妃娘娘问元昭什么是存天理灭人欲,元昭答不上来,这才回来问的额娘和叶娘娘。”元昭不假思索道。
听到这里,皇帝便明白了甄嬛的意思,她不能为此事开口,便要借别人的口说出,又不能明说,只能把话传给小孩子。
懿妃这是要熙妃帮她说。
皇帝看了看正一脸乐呵呵瞧着元昭的安陵容,想必这妮子还不知道这一层,看来自己得点一点她。
叶澜依起身对皇帝行了个礼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这便告退了。”
“好,你先回去。”皇帝未做挽留,直截了当的恩准了叶澜依的请求。
元昭见状,也很有眼力劲儿的找借口离开。
“皇阿玛,元昭想起额娘在元昭的梳妆台上放了新首饰,元昭还没看上一眼呢。”
“那便去吧,等过几日朕让内务府给你再送一批过来。”
“多谢皇阿玛,元昭可开心啦。”元昭说完,笑呵呵跑去了自己的偏殿。
“皇上可是有事要与臣妾说?”安陵容问。
皇帝拍了拍袖子:“这些时日宫里流言不断,如今懿妃宫中又出了那样的事,你怎么看?”
安陵容不疾不徐的说:“臣妾原先听闻了一些宫中流言,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清者自清罢,稍稍压制也就下去了,如今懿妃姐姐身怀六甲,眼见就要生了,要是被这些事牵住了心神,恐怕对懿妃姐姐不利。”
“嗯,朕也是这般想的。”皇帝微微点头。
“所谓对食一事,于公确实有损宫规,皇后娘娘持宫规惩办,并无错处,可是于私……”安陵容顿了顿,接着又道:“皇上不妨想一想,在这后宫,这些宫人们一辈子孤身劳作到死,难免觉得孤寂悲凉,找这样的关系,也不过是搭伙儿慰藉余生罢了,其实并不能霍乱后宫,这又能翻出个什么水花来呢?”
皇帝觉得安陵容所说有理:“那你觉得此事应如何解决?”
“在这后宫,诸如此类的许多,若真要盘算起来,恐怕才真的是后宫不宁,所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皇上是天下之主,更是这后宫的大家主,皇上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安陵容细细解释,又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容朕考虑。”皇帝说完,起身要去养心殿,安陵容福了福身,替他盘好衣裳上松了的盘扣。
皇帝从永寿宫出来后并未直接回养心殿,而是又去了一趟敬妃的咸福宫,听敬妃的意思,与安陵容差不多。
敬妃哪里是不明白,皇帝真正要保的人不是崔槿汐,而是苏培盛。
他只能顺着皇帝的心意去答。
苏培盛伺候了皇帝几十年,是了解皇帝最深的人,皇帝早就习惯了苏培盛的存在。
小厦子是苏培盛的徒弟,可惜还是个毛头小子,不如苏培盛老练,恐怕已惹得皇帝不快了。
安陵容亦是如此想。崔槿汐如何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苏培盛,皇帝是天下之主,身边的总管太监有个对食又如何?他都给得起。
翌日一早,皇帝便下令把崔槿汐和苏培盛都给放了出来,苏培盛在皇帝面前泪眼婆娑倾诉衷肠,让皇帝有一种别扭感动的情绪。
“姐姐别伤心了,槿汐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那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呢?”浣碧劝慰着甄嬛道。
一旁的淳贵人也哭着向甄嬛道歉。
“对不起懿妃姐姐,淳儿不是故意的,淳儿那日实在没看清楚那是崔姑姑和苏公公,都是淳儿的错。”淳贵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甄嬛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相信她了,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没事了淳儿,本宫不怪你。”
崔槿汐也道:“是啊,淳贵人,槿汐在慎刑司得娘娘庇佑并没有吃多少苦,真的没事。”
“真的吗?”淳贵人语气中仍旧有些自责。
“是啊,苏公公如今也回到皇上身边当差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甄嬛又说。
浣碧趁机道:“嫔妾听说那日康常在也在,怎么不见康常在过来向姐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