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去了绮罗轩和丝韵坊,可当她把那个画稿拿出来,让那两家的掌柜的做这两个款式的衣服卖时,他们拒绝了!
这两个掌柜,不是沈夫人铺子上原来的人,是沈老爷后来换的。
沈夫人前几次去铺子上时,这两人知道这是东家夫人,倒也是客客气气的,有问必答的,但涉及到生意上的问题时,这两人就一推三托的,不太配合了。
一则他们认定的东家是沈老爷,二则他们觉得一个女流之辈,怎懂得做生意之道。
尽管沈夫人一再表示,这个衣服在百花宴时,挺受小姐们的喜爱,让他们务必抢占先机,先把这衣服做出来,由她们开始售卖。
可那两个油盐不进的,就是不认可,还说,就凭几个人喜欢,并不能代表会畅销,到时候造成积压,他们负不起这个责,最后他们表示,这事儿得请示沈老爷再做决定!
沈夫人又不好当面和他们说,这铺子是自己的,如今必须听她的话。
这样一说,容易给他们造成误会,莫非东家和东家夫人不和,两人有什么龃龉?
沈夫人气冲冲的回家,一时不知该怎么解决,本是到园子里散心,一眼就看见刘关张三妯娌笑呵呵的在那里数钱。
那火气从胸口的直冲天灵盖!
“让你仨学着管家,你们倒好,直接园子里打牌,一天天的不思进取,没点上进心!”
赢了钱,正高兴着的张昕月,身后突然传来骂人的声音。
把她吓一哆嗦,银钱都掉了几文到地上。
她转身对着沈夫人喊道,“阿姑,你小点声,吓死人了!”
“死!死!死!一天天还口无遮拦的!说话一点没大家闺秀的样!”
沈夫人抓着她的话,接着教训。
张昕月岂是善茬儿,她哈哈一笑,“阿姑,你刚说了三个死字,我才说一个,你比我更不像大家闺秀!”
沈夫人指着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顶撞长辈,简直没有教养!”
张昕月做个鬼脸,“那也是丢的沈府的脸,我现在是沈家媳妇,沈家找了嬷嬷教习过的!”
刘婉云从看见沈夫人第一眼起,就在琢磨着,阿姑脸色不悦,定是去铺子上的事情不顺利,但她不确定,到底是怎么个不顺利法。
眼见沈夫人又被张昕月气得直抚胸口,她赶紧上前做和事佬。
一边给张昕月递眼神,让她适可而止,一边挽了沈夫人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劝慰到,“阿姑息怒,小心气坏身体!昕月说话就那样,时常有口无心,你是长辈,大人大量……”
人就是这样,当吵架吵不过对面时,就会找拉架的出气!
沈夫人将刘婉云的手甩开,“你别来当好人,你们仨都一样!一丘之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仨就是一伙的,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刘婉云一向是不喜欢和人吵架的,她想着让沈夫人平静下来,再慢慢套话,看看她遇到什么问题,自己想着帮她一起解决。
自己耐着性子哄她,却被一杆子打死,心里也就不乐意了。
“我们安什么心?阿姑不应该问问自己么?你看上我们三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你图的什么?”
她也沉了脸,语气也不温柔了。
“阿姑在自己铺子受了气,回来拿我们撒气,难道就是长辈应有的素养?”
沈夫人气呼呼的,被一通抢白,又戳中了心思,这时才想起,这三个儿媳,老大媳妇是最会察言观色,洞察人心,且又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