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1 / 2)

十一年佳期如梦 林兮lx 3223 字 6个月前

静默的时光里是独自静默的人。

曾经如钩如剑的月慢慢开始变圆,却照不亮人间众人心里的各种悲欢。

一别两宽,各自两难。

从前人们说,天上有宫阙,宫阙里有仙娥。

后来人们说,天上是一个广阔的世界。

它似乎没有边界,那里光线斑驳,有永不融化的冰雪,有无尽寒冷的夜,也有永恒不灭的火。

站在月色下的人,回想起曾经的记忆,恍若惊蛰。

月影无声,被一片云朵遮盖了许久,它还没有出来。

院子里有悠长的蝉鸣不止,也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虫子在反复鸣叫。

风中欢笑的银杏叶子无声,梧桐叶的低泣与蝉鸣彻底交融。

沈珏本来心里痒的不行,还是想再继续折腾折腾林芷的,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就放弃了。

两个人敷好了面膜。

就一起坐在吊椅上,继续吃着葡萄,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俩好像格外的,精神。

或是最近好消息太多,又或者,运动精神了。

林芷手托着下巴,给苏子衿发微信:王磊好像快挂了~

苏子衿抹了一下眼里的泪,算是有些欣慰:挺好的。

然后又发了一句:这么晚了,早点睡呀。

林芷回复了一句:好的。

就合上了手机,放在吊椅的角落上。

她看不到苏子衿的脸,也自然看不到苏子衿此时此刻过于悲伤的表情。

也看不见苏灏躺在病床上,那一刻的痛苦的抽搐。

沈珏抱着向日葵的一个青绿色的大盘子,笑得和蒙娜丽莎一样:“这根藤铲起来,估计能落不少烂瓜,倒是个好事儿。”

林芷捏了一颗新鲜的灰色瓜子,入口湿润清香:“他们也很狡诈吧,傅云深也得付出点代价?”

沈珏也捏了一个,眼睛迅速转了几个圈“傅云深是个聪明人,他的路子,和毕加索的画一样抽象。”

然后又说“我对你的爱,像梵高的向日葵那么热烈。”

林芷噗嗤一笑,喝了一口酸奶“好独特的形容~”

沈珏的手放在她的腰上,趁机又亲了一下她“不过,他是个好人,除了特别花心~”

林芷想起初见傅云深的那一日,他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神,然后摇了一下头“是不容易收心,不过也挺潇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你情我愿的事儿,也就还好。”

沈珏笑了一下,吃着瓜子,注视着她“老婆的思维果然发散~”

林芷又捏了一颗瓜子,垃圾桶里已经有些一堆瓜子皮了“不能以我们的思维和观念去要求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活法,有些人是有清晰的人生方向的活着,有些人就是随意的活着,还有的人是被逼无奈的活着。”

“不违背法律,不突破道德底线,不伤害别人,就应该予以尊重吧。”

她又笑了一下“王磊估计会想见林杰一面,可是林杰会不会见呢,他应该是恨他的吧。”

她耳机里是《广寒宫》:

午夜时分月上枝头

谁为谁心疼

一杯浊酒浇在心头

谁让谁心冷

置身混沌唯唯诺诺

谁诚惶诚恐

阴差阳错天地分别

谁成了英雄

广寒宫阙之中

锁着她的寂寞

桂树花印霓虹

管他雕梁画栋

只愿晨鼓暮钟

化作一丝温柔

云涛翻涌苍穹

是她遗恨相思愁

云母屏风花烛映影深

幻影成茧奈何奴身

不由己几分

长河渐落破晓陨星沉

玉兔金蟾助我药成

再伴吾君身

午夜时分月上枝头

谁为谁心疼

一杯浊酒浇在心头

谁让谁心冷

置身混沌唯唯诺诺

还诚惶诚恐

阴差阳错天地分别

谁成了英雄

广寒宫阙之中

锁着她的寂寞

桂树花印霓虹

管他雕梁画栋

只愿晨鼓暮钟

化作一丝温柔

云涛翻涌苍穹

是她遗恨相思愁

月色渐圆,朦胧中,照亮了楼下的一棵法国梧桐树。

那些抖动的叶子,就像徘徊抖动的心。

都说梧桐忧愁,那请问,何以解忧?

林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无法入眠,于是就爬了起来,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很好的小区环境,在深夜里暗绿,绿树成荫。

他们家是顶楼,复式双层,上下四百平。

只三个人住,显得有些空荡。

王娇的身影仿佛还在,但事实告诉他,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王娇了。

她从一个鲜活的人,彻底变成了一堆灰烬。

林杰有些烦躁,向来不喜欢抽烟的他,抽起了一根烟,喝起了一瓶酒。

啤酒很苦,但没有心里苦。

白日里,王磊醒了,说是想见他一面。

但是他根本不想去。

但是,又觉得自己得去。

他很痛苦,也很纠结。

摇摆而痛苦的心,此刻被不眠的夜袭击,徘徊着。

就像林宏去世的那一日,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一样。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想起那一日在南城,他坐在林敏面前。

小小的屋子里,光线很亮,也照不亮人心的黑暗。

林敏曾经美貌的脸上全是扭曲的泪痕,她欲哭无泪,只给他说:你忘记我们所有人,好好生活吧。

那一日,他看着那个血脉相连,同父同母,一起长大,陪伴了许多年的亲生姐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不太记得,自己最终是怎样走出那里的。

也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坐上从南城回西城的飞机的。

他只记得,自己想回头去看,可是回头去看,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只记得,自己落地西城,走出机场的时候,脚是麻木的,心也是麻木的。

又麻木又痛苦,又痛苦又轻松。

那种感觉,一言难尽,同林宏去世那天在太平间门口一样,现在,他也是那种感觉。

当然,王娇去世那天,他也是这种感觉。

他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林芷心中有恨,心有不甘,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似乎其实,早就放过了他们,可是他们的心病,太重了。

重到反而自己去露出了马脚。

她们根本没有从逻辑去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