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恨不能面对面对着林霁予指指点点,骂完又觉着脾气没收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僵着脸,试图挽救一下,“电话都不打一个,怎么就知道我不出来的,神经。”
她的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好听,林霁予却还是绽出了笑意,“那我给你打电话。”
迟绪:……
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看林霁予这副模样,应当也是被哄好了,可心脏还是若有似无地抽着痛,痛到连眼眶都莫名发胀。
她揉了揉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乖乖被林霁予牵着往前去。
“眼睛不舒服吗?”林霁予注意到了迟绪的小动作,还特意停下了脚步,弯腰去看那双被揉红的眼睛,“揉红了。”
“太干了,晚点我买眼药水滴滴。”迟绪随意找了个借口,“兴许是平时手机玩多了。”
这样拙劣的借口,也不知林霁予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送到罗家附近的小路口,迟绪下了车,朝前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敲了几下车窗,等车窗降下后,像是没话找话,又像是叮嘱,“你别总吃剩菜,不健康的,我可太烦你这点了。”
有她跟着搭伙还好,起码林霁予能天天有动力做个新鲜的饭菜,一旦她不跟着一起吃,林霁予这个懒人能一次性买一周的菜,煮一锅。
天天就着那一锅菜瞎对付,实在是很糙,同她外表的精致截然相反。
照理吧,在传统认知里,林霁予这样的人,不说有个洁癖强迫症细节控,起码是个利整人。
结果人家跟利整俩字完全扯不上干系,日常打扫卫生都是随意打扫,表面看着不脏就行,下厨也是,吃了不饿就行,生活琐事处处敷衍,迟绪有好些年没见过这么爱对付的人了,简直槽多无口。
“好,我记下了。”林霁予偏头,“你也是,绪绪,按时吃饭。”
迟绪心道她吃得可比林霁予好多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在这讲三讲四乱指导人,但她今天已经对林霁予说过不大好听的话,想了想,到底是把这些吐槽给咽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迟绪顿时有种自己从未重生的错觉,她敲了敲脑袋,在狭小的卧室里来回打转,不停通过辨认两世房间内摆设的不同来确认。
“床不是在这个位置。”
“没有书桌。”
迟绪记得,上一世她挪过床的位置,此刻的床是在房间靠近窗户的位置,而她喜欢把床放在墙角,挨着墙有安全感。
至于床头柜……
房间里空空荡荡,因为她过去没怎么住过,自然也不会有床头柜和书桌。
窗帘也不对,上一世的窗帘是她自己去选的,当时不想家里多花钱,选了个一百二十块一米最便宜最基础的米白色麻布款,死的时候,连窗帘都破了无数个洞。
而这一次,窗帘是简卿柔选的杏色,配着红木色的地板,土得掉渣。
手机安安静静,林霁予应当是还在路上。
这人的严谨和克制没点在家务活上,别的地方倒还是有一些的,等个红灯不论多久,她都不会玩一秒手机,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红绿灯读秒,生怕走神起步慢了似的。
好久,久到简卿柔在楼下看见了她的鞋,对着走廊喊吃饭,林霁予的报平安消息才慢腾腾地过来:[绪绪,我到公司了。]
迟绪:……
[c: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臭鲫鱼:有个图还没画完,在公司画完再走。]
迟绪心道一句果然:[我比较好奇,以前你谈恋爱的时候,也天天加班到十一二点再回家?]
林霁予看见这句话时,愣了片刻,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这样,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解释“她不爱回家”这件事。
[c:是回家很无聊?]
[臭鲫鱼:会有很多事,我没有那么喜欢做家务,但看见了还是会做,时间久了就不那么喜欢早回去。]
迟绪把这句话琢磨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打了电话过去:“你那时候是有多少堆积如山的家务要做?”
林霁予:“……我一个人住的话,或许一周才需要打扫一次,两个人住会多出许多要做的事。”
罗一冰吃完放在桌上的外卖垃圾,嗑瓜子磕掉在地上的瓜子壳,下班回来洗完澡丢在脏衣篓里的衣服,洗衣机里洗了没人晾晒的衣服,又或者是水槽里装过外卖的碗筷。
外卖的油用洗洁精并不好洗,洗完不止一手油,还有气味,林霁予不喜欢。
为了少洗碗,她会直接用打包盒,吃完可以直接扔掉,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健康,把外卖再倒进家里的碗。
但这些话,她并不能肆无忌惮地吐槽出来,吐槽人原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吐槽多了,又怕迟绪觉得她邋遢懒散,思来想去,就成了委婉又委婉的解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先去吃饭,回头和你说。”楼下简卿柔再度叫迟绪吃饭,迟绪应了一声,和林霁予说了再见,“你也早点吃饭。”
明知迟绪挂断电话是有正经事,林霁予还是依依不舍地应了一声,“我挂完电话就点。”
五个人的晚餐,鉴于罗一冰情况特殊,桌上的一切菜都是以她的口味为主,迟绪盛了一点饭找了个空位坐下,就见简卿柔皱眉,“怎么才吃这么一点?”
“下午过来的时候吃了好多蛋糕。”迟绪随口胡诌,“不太饿。”
“正餐还是要正常吃,零食少吃点,你看看,瘦的皮包骨。”简卿柔想伸手过去掐一掐迟绪的手腕,却被迟绪躲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