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此时此刻,四爷问下辈子想不想还跟他度过,维珍当时脑中登时就跳出来了这首诗。
如果重来一遍,如果还是这样的一生……
她不愿意。
四爷可能会是故事里的那个无可挑剔的丈夫,但是她却注定成不了故事里的大小姐。
她的根不在这里。
那如果真的有来生,她如愿又回到海洋里了呢?
那小水潭里面的一切是不是又会成为她怀念、痛苦的根源?
四爷可能就是听了故事随口这么一问,但是她就是胡思乱想停不下来,像是被戳中了七寸。
维珍哭得停不下来,四爷真是被吓到了,虽然维珍一贯就是个好哭的,却从来没有哭成这样,哪怕是生孩子的时候,维珍的眼泪都没有这么凶这么多。
“珍珍,别哭了,别哭了!”
四爷慌手慌脚地抱住了维珍,把维珍紧紧拥进怀里,不停地亲吻维珍的发旋,一边一下下轻轻给维珍拍着背:“都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错了。”
四爷琢磨着八成是自己病中还冷不丁地提什么下辈子,把维珍给吓着了,故而十分自责,一个劲儿地做检讨。
维珍却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摇头,只是哭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直到四爷的前襟都湿透了,维珍才勉强好一些。
她仰起头,红肿的眼睛盯着四爷,一张嘴又带着哭腔:“你还没答应我呢!”
四爷一怔,旋即才想起来,忙不迭道:“好,下辈子我去找你。”
“真的?”维珍咧着嘴,不依不饶,“说话算数?”
“那……要不爷签字画押?”四爷哄着道。
没想到维珍还当真了,使劲儿点点头:“你现在就写。”
四爷:“……好。”
四爷身子虚,自然不便去书房,就让苏培盛取来了笔墨纸砚,维珍则又去内间一番洗漱更衣,然后飞快地回来,主动给四爷研墨。
难得维珍伺候一次笔墨,虽然研墨的手艺……一言难尽,不过四爷还是十分受用,凑过去亲了亲维珍的脸,然后深吸一口气儿,拿起了笔——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