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才从永定河那边赶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定是吹了一肚子的冷风,今儿又喝了这许多的酒,维珍就怕四爷身子会受不了。
“去取两丸缓解胃疼的药搁着,”维珍吩咐道,“再去请高郎中过来一趟。”
到底得让高郎中来给四爷请过脉,维珍才能放心。
“是,奴才遵命。”
当下,苏培盛便躬身退下,没一会儿就引着高郎中进来。
高郎中给睡梦中的四爷请了脉,说是四爷只是醉得厉害,好生睡一觉也就好了,防止四爷早起会头疼,高郎中还给四爷开了药方。
维珍吩咐小连子跟着去抓药,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就给煎上,待四爷清早醒来就能喝上。
忙活完了,维珍这才去内间洗漱,然后轻手轻脚进了寝殿,又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怎么就醉成这样呢,”对着身边的醉鬼,维珍默默叹气,“人家还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武格格的事儿是要跟四爷说说的,除此之外,她也有东西想给四爷呢。
只是……
看着面前睡得沉沉的四爷,维珍摇摇头。
算了,还是等明天吧。
……
自从十年前,从御膳房小徒弟一跃成为四爷府上掌勺大师傅之后,赵尔登的日子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要说宫里头什么太监最得脸,那自然非总管太监梁九功莫属,但是说心里话,赵尔登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羡慕梁九功。
成天近身伺候万岁爷眼瞧着是风光八面,可说到底还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伺候的万岁爷?
不定什么时候,说错一句话就会送了性命!
就算是不伺候万岁爷,伺候别的娘娘也是够呛,得宠的娘娘少不得脾气大,做奴才的自然少不得就要受委屈,不得宠的娘娘……
指不定脾气更大, 跟着伺候的奴才不仅要受委屈,待遇肯定也指望不上。
赵尔等没有卯着劲儿往上爬的雄心壮志,他就想找个能保住命少受委屈、还能吃得饱的所在。
所以当时宗人府要挑一批小太监送去御膳房做学徒的时候,十六岁的赵尔登果断掏出辛苦攒了几年的二十两银子悄悄塞进了管事太监的手里,然后就顺利备被分到了御膳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