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皎白入屋,照亮屋内一切,仔细一瞧,白衣道士胸膛之上哪里还有那三片花刃留下的伤痕,连那连珠链穿膛大洞也不知所踪。
殷渔盘坐运功,黑金雾气缭绕白衣道士身周,聚于胸前,若针线缝补一般,钻入道士胸腔之内。
胸骨咔吱作响,殷渔弯睫半垂,杏眸中尽是心疼不忍。
“嘶......啊......”谢意牙关紧咬,痛得闭眼仰头,额角冷汗直流。
丹凤眸中滚泪与道士冷汗一同砸落,蒋霁大手捏着谢意发凉的手指,不停发着颤,仿佛如今痛得是他一般。
胸腔咚的一声响,谢意缓过一口气,倏然开始大喘,试图用深呼吸来缓解疼痛,面色已然苍白。
“小九。”殷渔收功,扶住谢意,轻声唤道,“痛吗?”
“额......嗯。”谢意倒在蒋霁臂弯里,一双柳叶眸无意识流出清泪,唇与牙皆在发颤,“痛......”
“你他娘的问得什么问题!?”蒋霁泪流满面,将道士小心翼翼护在怀中,一双大手聚起黑雾妖力,轻轻抚在道士胸膛,替道士缓解着伤痛,“他都这样了,能不痛吗?”
只是确认谢意意识清醒的殷渔:......
等到此事安定,自己一定先给这蠢蛇治治脑子。
蒋霁乖乖听了殷言殷嘱,一个字都没落下,甚至做起好学生,态度极好的问了不少注意事项,之后小心翼翼叼着他的道士回了窝。
“如何?”于淮舟方才拿了殷渔给的药方,去寻赵九给谢意煎药,此刻端着药急忙几步进了谢意房中,瞧着榻上那道士苍白面庞,狐狸眼立即红了一圈,再也一声不敢吱了。
药汤被交到蒋霁手中,谢意如今疲惫,顺着蒋霁力气靠在软垫上,柳叶眸半垂,小口小口喝着药汤。
殷渔给于淮舟顺背,而后将他带出屋外,轻轻合上了门。
“哼......”泪水立即从狐狸眼中砸落,于淮舟将面埋在殷渔胸前,双手紧揪住他衣襟,“这可怎么办啊,今夜只是那妖幻象,若是改日意哥儿对上那莲花妖本体,难道咱们当真看着意哥儿......哥哥......”
“小九自小便聪明。”殷渔将这小少爷肩头揽住,带着他朝自己屋内走,温声安慰着,“今夜若不是他以分身幻术迷惑那莲花妖,恐怕今夜还是个难缠之夜。”
“且那莲花妖连珠链并未当真没入小九胸膛,只是受了些巨力撞击,妖气入体,哥哥这几日仔细替他疗愈,小九不是常人,养两日便好了。”
“那笃笃亦不愿意哥儿痛。”于淮舟五官挤在一块儿哭,“笃笃往后也要学些术法才好,免得像如今这般有心无力,只能瞧着意哥儿受苦。”
“再强大,有些事亦是只能靠自己。”殷渔抬手,拇指轻轻替这小少爷拭去脸庞热泪,“小九不是个懦弱的性子,若是经此一劫,他只会变得更好。”
“就如凤凰磐涅,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