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秦家的正堂,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身着红色飞鱼服头戴钵形盔的青年男子正端坐在正位之上。而往日那个威风八面的秦家大老爷秦良旭,则是像个鹌鹑一样缩脖端肩,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边。
而堂屋的两边站着的,是两排身着蓝色飞鱼服的锦衣尉旗官。他们一个个都用带着杀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秦良旭。若不是秦良旭武将出身,早些年还在沙场上见过血,说不定真就被这架势给吓尿了。
那身着红色官袍的人开口说道:“秦大人啊,这次来府上,主要是为了一些公事。秦大人不必紧张,坐吧。”
听着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秦良旭就感觉像是有条毒蛇在自己耳边吐信子一般别扭。仿佛脖子后的凉风一阵阵的吹。
但上官发话了,秦良旭也只好应答:“啊,谢煌大人。”
说完,秦良旭倒退两步,瞧准了椅子坐了下去,可是却依旧打了个趔趄。
见此,那位煌大人阴鸷一笑,瞥向了自己身旁坐着的锦衣尉千户。
“秦大人,末将是皇爷派来凉州地界上驻守的锦衣尉千户马伯龄。这次随煌沙虎大人一同到府上看望秦大人,主要是为了认认门。来日方长,以后打头碰脸的,免不了要时常叨扰。还请秦总兵宽宥则个!”马伯龄说话看似客气,实际上暗藏唏嘘。
秦良旭本是这一郡的郡守,手握两万兵马,更有财、政大权在手。本是这一郡的土皇帝。可如今却被明升暗降成了个掖远北郡巡城营千户总兵官,财政权没了不说,兵权还被砍掉了一半。
马伯龄故意强调秦良旭总兵的官职,实际上是在敲打他。那意思就是说,别看你这总兵官比我高两级,可是我可是天子直属的锦衣尉。而且,这锦衣尉以后要驻守在掖远城了,那就相当于天子的眼睛时刻在盯着你秦良旭的一举一动。
秦良旭则是肉笑皮不笑的说:“马大人说的哪里话。以后咱们都是一起为天子当差的。你我又都是军旅出身,今后一定能守望相助,结袍泽之情。”
“哈哈哈哈……”
三个老狐狸笑成一片,尽是虚与委蛇之声,假情假意之貌。
他们聊了一会儿关于税收的事情之后,煌沙虎开启了另外一个话题:“其实吧,秦大人。这次过来除了和您聊这个税收的事情外,还有就是想和您说孩子们的婚事。”
秦良旭讪讪一笑说:“煌大人,我家女儿十分粗鄙,相貌也丑陋。哪里配得上您家的公子呢?”
“是吗?可是,我儿说秦家小姐蕙质兰心,聪明绝顶。而且十分擅长理财经商。自从她打理了秦家的一门生意以来,短短几个月,便赚到了以往秦家商号几年的收益。我说的对不对啊?”说着,煌沙虎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眯了眯,然后阴恻恻的看向了秦良旭。
“那都是外面谣传罢了。小女哪里懂什么经商啊!”秦良旭看样子是要把装傻坚持到底了。
“哦?可是我也听说秦小姐手下的那个老掌柜的生意做得挺红火的呀!难不成不是秦小姐支使的?”马伯龄也是一脸讶异。但是这个演技,巴尔只能给他打两颗星。太做作了。
相比之下,秦良旭的演技就好了点,可以给三颗星。他一脸委屈的说道:“二位大人,实不相瞒。那姓岑的老不死的,背着我在下面倒腾私盐买卖。今晚我已经派人去抓他了。也怪我失察,让这老饕钻了空子。若不他底下的管事看不惯那老饕的行径,大义揭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