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哈萨鲁和脱脱蒙哥一通连唬带吓,孛贺图撒勒甘愿归附于铁姆鲁部。
打一棒子,自然也要给个甜枣。脱脱蒙哥做主,换了一些盐巴给孛贺图撒勒部,又花高于以往收购价一成的价钱收购了他们手里的山货。
脱脱蒙哥怕他们反悔,又用通用语写了文书,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画押。
当然,孛贺图撒勒也可以事后不认账。但是保障契约的,从来也不是什么契约精神,而是武德。和铁姆鲁比胳膊粗细,孛贺图撒勒还不够格。只要他敢不认账,这契书就是攻打他的借口。
离开了孛贺图撒勒的部落,商队继续前往下一个小部落。哈萨鲁和脱脱蒙哥这一路上都是如法炮制,连唬带吓,一连又降服了八个小部落。
北地的消息,总是像顺风飘扬的烤肉味一样,传递得特别快。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是有人用了“大喇叭”这样的道具,在“世界频道”发送了消息。铁姆鲁部三战呼兰部,硬生生打崩了昔日呼兰山东麓的霸主。这个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传遍了呼兰山所有的小部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呼兰山里最不能惹的就是这铁姆鲁部了。
可是,平头哥年年有,头铁的天天见。世上就是有那种不信邪的人。高情商的说法是,这样的人不甘久居人下,胸有大志,不向强权低头。
然而韩非子曰:“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 可亡也。”
想大声说“十二点之后这里我说了算”!靠的不是嗓门大,而是拳头大。
当武装商队来到呼兰部旧址时,发现这里已经迁移来了一个新的部落。由于互相也不认识,哈萨鲁打算先派个人过去试探一下。
于是他叫来了随行的特讷默勒:“特讷默勒,去前面那个部落探探虚实。你就说我们是来通商的,打算从他们部落经过,顺便做点生意。”
特讷默勒领命而去,打马奔向前面的部落。不多时,部落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喊杀的声音。之后就是特讷默勒手握马刀,徒步跑了回来。在他身后,还有一大群人举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在追杀他。
哈萨鲁赶紧弯弓搭箭,朝着追杀特讷默勒的人群远远地射了出去。这支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人群之中,接着轰然爆裂开来。爆炸产生的风暴,当场就撕裂了几个人的身体,余者也受到了波及,倒了一大片。
脱脱蒙哥见状,也赶紧命令纳克尔骑军做好战斗准备。勃勒忽抽出了巨大的狗腿刀,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撇着嘴准备大杀四方了。
特讷默勒脱了困,赶紧跑回了商队所在的地方,弯腰俯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特讷默勒,到底怎么回事?”哈萨鲁问道。
“巴图尔,那个部落的人见了我,二话不说就上来抢掠。我说我是铁姆鲁扎萨克的纳克尔,可他们根本不理会。还说……说……”特讷默勒吞吞吐吐,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来。
“别吞吞吐吐的,给我说,他们都说什么了?”哈萨鲁一瞪眼睛,透出一丝寒意。
“他们说‘什么铁姆鲁,没听说过’。还说,‘铁姆鲁这名字,一听就是抢来的女人生的野种’。之后他们就把我从马上拽了下来。要不是我拼死抵抗,此时已经被砍了脑袋了。”说完,特讷默勒低下了头。他这个人虽然木讷了些,可他不傻啊。说了那些骂铁姆鲁的话,挨鞭子都是轻的,即使这不是他的话。
但哈萨鲁不是英格那样的愣头青,心里还是拎得清的,知道该把仇恨集中在敌人身上。
“纳克尔们,敌人要杀死我们的使者,还辱骂我们的扎萨克。我们铁姆鲁部的人,上下一心。骂了我们的扎萨克,我们应该怎么办?”哈萨鲁拨转马头,向着士兵们高声呼喝。
“杀!杀!杀!”众人齐声高喊。
勃勒忽带头高喊着:“冲啊!”紧接着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打马冲了出去。其他纳克尔们也都跟着冲了上去,连脱脱蒙哥也跟着冲了上去。没了马的特讷默勒只好跟在后面跑着冲锋。
哈萨鲁吩咐自己的那些部众说:“你们这些人看好货物,等我们回来。”说完,也追着人马冲了上去。
两骑狼骑兵速度最快,越过了一马当先的勃勒忽,冲到了最前面。
对面那些被炸得七荤八素的敌人也都爬了起来,见铁姆鲁部的人冲了上来,也就迎了上去,打算接战。
之间两道黑影窜了过来,电光石火之间便已经杀到部民的队伍之中。大狼一下便扑倒了几人,接着又开始撕咬。狼背上的骑兵也挺着长枪刺杀、抽打。转瞬之间,敌军原本就杂乱无章的队形,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脚步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