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说完话,对着身旁的其他几名文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对沈丰群起而攻之。
“太后殿下,沈丰自从担任兵部尚书之后,一直在利用职权谋求私利。他不光把自己的儿子扶上了江浙总督的位置,甚至还强行要求您提拔顾北,照这样下去,沈系的党羽很快将遍布朝野,动摇国本。”
“就是,我听说沈丰把他的孙女都派去了琼州,似乎想与顾北联姻。所以他在朝堂上极力为顾北说话,肯定是所图不小。”
“沈尚书任人唯亲,打压寒门子弟,为读书人所不耻,让科举制名存实亡!”
“……”
“你……你们……”沈丰看着这些人露出獠牙疯狂对自己嘶咬的样子,一脸惊骇神色。
他不是在指责众人信口雌黄,说的全是假话。
事实上恰恰相反,众人说的话语当中至少有一半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才让常人更加难以分辨。
而且在朝堂上当官的人,能够身居高位,那多多少少都是靠了些背景和手段。
说白了,谁的家底都不是绝对干净。
这些事情不能深究,一旦详细挖掘,100个官里可能99个都要入狱。
因为大家底子都不干净,所以彼此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很明显,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经让太后不想给他留任何颜面了。
太后凤眸微眯,盯着脸色惨白的他道:“沈丰,哀家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私底下勾结顾北,是想要分裂大庆帝国?”
她语气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充满了彻骨的冷意,不带有一丝丝感情。
“这……绝无此事!”
沈丰下意识的反驳,紧接着便情真意切的解释道。
“太后殿下,臣在朝为官四十载,担任兵部尚书时间长了,自然会结识各种各样的官员,但老臣没有利用手中职权贪墨一两银子,对您也是忠心耿耿,您一定要明察啊!”
他沈家之所以有钱,是因为祖祖辈辈扎根于江浙地区,几十上百年来积攒下来了庞大的家业。
而他这个兵部尚书,是真没有贪污一两银子。
光是清廉这一点,他就能够超过九成的官员了。
可惜太后对他的容忍度已经到达极限,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
“好了,有没有贪过银子不重要,为琼州总督顾北提供资金购买军械,这个罪名你们沈家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身为沈家家主,你应当承担其后果。”
她说完话环视四周,见众臣皆眼观鼻,鼻观口,便继续道:“念及你劳苦功高,并且岁数也大,牢狱之灾就免了。但从今天开始,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不得踏出京城一步。”
太后说完话重新坐在龙椅上,幽幽叹道:“沈尚书为帝国事务操劳几十年,如今年事已高,也该告老还乡,享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