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it部门有使用arm搭建计算服务器的计划——那东西企划院的储备有一集装箱,用到我们能复刻电子管或者晶体管的计算机的那一天毫无问题。关键是我们的外设快不行了。”
不论是键盘、鼠标还是显示器、硬盘、打印机……这些东西都是有寿命的,企划院的储备自然也不是取之不尽的。
没有外设,服务器就毫无意义了。而现在对大数据的处理要求却日益扩大。单从人口统计,户籍登记这块来说,攻占广东带来的数据处理量的膨胀是上升了一个几何级。
“所以我们只能用穿孔卡片了?”
“没错。”冯诺说,“当然了。”说完,他陷入了沉思,思绪又回到了这一路来研发计算机的磕磕绊绊的往事上。
十个月之前。
“……pr14不通。钟博士,运气不错,只是一个限流电阻断了。我记得正好有个备用的……”冯诺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房间一角的一个铁柜前。铁柜放在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白茬木桌上,高度正好和冯诺的上半身平齐。钟利时看到铁柜大概有半米高、半米深、一米长,表面漆掉了不少,只有把手磨得锃亮,锁孔在对开门的中间位置,看起来像是从丰城轮上搬下来的旧货。估计是原来船员宿舍的储物柜。
现在钢铁厂和机械厂也能轧出同样规格的柜子,钟利时的办公室和仓库里面就有不少。但不知为什么,和原时空带来的相比,哪怕是和这样的旧货比,本时空产品怎么看怎么觉得粗糙,偏偏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儿不对劲。钟利时想起了90年代刚去美国留学时候,比较美国货和国内企业产品时的感觉。在这方面,他的钟表和电池产品情况更严重。“也许再过几年就好了,”他自己想,“旧时空到了2000年,madechina就席卷全世界了”。
冯诺掏出钥匙,打开柜门,柜子里东西不多,一沓不甚整齐的印刷资料,中间也夹杂了不少手写手绘的材料和图纸,几个灯泡,一卷焊锡,若干个自封塑料袋,几个铁盒子。冯诺拿出其中一个斑驳的杏花楼月饼盒,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包。纸包上盖着一个已经模糊了的黑色戳子:禁止食用——明显是本时空制品。钟利时认出那是化工厂制造的干燥剂。
冯诺关上柜门,走回桌前把盒子拿到工作桌上,在台灯下晃了晃,里面不多的元件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拣起其中一个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又扔了回去,然后说道:“好像不太合适,还是别随便给你换了。”他停下来想了想,看到钟利时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赶忙接着说,“上个月深河的电脑坏了,也是索尼的,似乎型号也类似,可能是旧机型。他那个问题挺严重,屏线虚焊导致的花屏,用烙铁搞不定,咱现在没专用的设备和材料,也没洁净间,肯定是不成了。
钟利时听明白了,觉得冯诺有点嗦,无非是让他去林深河那里看看报废的主板上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元件换上,铺垫了这么大一坨话。他有点着急,担心林深河的坏电脑已经不在手上。刚想接话,果然冯诺继续说道,“深河去高山岭报废电脑,恰好碰到冯宗泽去寄存电脑,他常年不在临高,要不是为了这次全会也不会回来,带的电脑也没怎么用就打算寄存在高山岭……”钟利时一看他又扯出了冯宗泽,连忙说道:“那我去问问深河,过几天可能还需要你帮忙看一下,先谢了。”说完一溜烟出了房间。
冯诺楞了一下,只好把后面深河向冯宗泽借电脑的八卦咽了回去。他心想钟博士想要拿到林深河的旧电脑零件估计比较难,此公的电脑因为无法维修已经报废了,实际上所有权已经归了企划院、归了元老院。
穿越以来,随着时间推移,元老们私人的旧时空物品报废也越来越多,元老们一般都对这些物品很有感情,特别是电脑等有生之年不太可能再度复活的天顶星科技产品。大多希望能在企划院管控品仓库之类较为专业的保存环境下保存,放在元老公寓或者办公室的湿热环境只会加速损坏。
企划院出于保留旧时空科技的考虑,也面向元老提供有偿回收旧时空废旧物品的服务。
尽管企划院开出的回收条件十分诱人,往往是新时空高级特供品,还有部分旧时空办公用品、已过期或快过期的食品和奢侈品等等。许多人还是希望在企划院仓库租一个密封保管箱,把这些旧物封存起来,等待渺茫的重见天日的机会。
不过,电脑之类的电子、电器类物品却不在封存服务的范畴内。一旦被维修人员确认无法修复,就会强制进入报废程序,这样企划院就可以拆解这些废旧设备以获得更多的备件。虽说现在电子设备多使用用大规模集成电路,可供拆卸的元器件并不多,但是多一个备件就多了一分修理其他设备的可能性。这对电子电器设备正在不断损坏而减少的企划院来说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