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畜力机。”王洛宾最后用上了这个东西。
所谓畜力机。是牲畜用自身的重量、脚踏力和牵引力等变化为回转动力,然后传动至各种作业机的一种传动装置,其作业效率实际上很有限,只是能够用来带动各种较为复杂的机械,在电力和蒸汽机没有普及之前的19世纪初期在欧美广泛的使用过,包括驱动各种农业设备,在矿山用作矿石提升、抽水,甚至在工厂里带动机床。
蒸汽机技术成熟之后,这种畜力机很快就被淘汰了,它还在农村继续使用了一个阶段,渐渐的就完全消失了。
王洛宾准备用来带动抽水机的畜力机是倾斜的履带式。形象的说就是一头牛或者马在跑步机上原地跑步。在木质的履带的轴上安装一个大型的飞轮用来调节转速,用皮带轮传动。这种畜力机可以造得很大,足以容纳2~3头牲畜同时使用。
考虑到一头牛的在实际工作中长时间稳定的输出功率当量只相当于411w,两头牛同时做功也之能保证略超过1马力的输出功率,所以王洛宾设计了两台同样的机器,这样可以在牛累了之后迅速的进行切换,保证抽水不中断。
当然要保证这种机器能够长期有效的运作,必须饲养足够的牲畜。保险起见最好是6到8头。这事相对容易,专门盖一个牲口棚就是。现代的城市里养鸡也属于打击的范畴,但是古代城市居民家养猪都很正常。20世纪的前半叶,堂堂的北京城里居民区里依然由不少人养羊养牛得。有些酒楼菜馆的甚至能养上上百头的羊。
王洛宾顺便指出,kao浅层地下水来做这样的自来水系统只能满足很小的规模,用来供应浴场实在是有些吃力,即使不考虑抽取井水本身消耗的人力,这样长期的抽取也会让水井的出水量大大减少――因为地下水位的补充并没有人想象的那么快。
要保证供应,最好的办法是打深井到含水层,水量充沛,供应也稳定。
“采取两级分段供水,用畜力机从深井抽水到地表的蓄水池,再从蓄水池抽水到水塔。这样的抽水行程要短一些。”
“打小深井?”张兴培连连摇摇头,“打深井技术含量太高。本时空根本没这个技术,就是有,打井专用的钢套管上哪找去,由工能委来提供吗?再说打了深井,手压式的抽水机就无效了……”
“不难。甚至都不用工能委来出面干活。”王洛宾问,“你知道四川自贡盐井吗?”
“卤水煮盐的地方?”
“自贡的古代的盐井和天然气井都在几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深度,kao着原始的手段也都凿出了深井,所以技术上不是问题。”
“问题是盐工是在四川。”
“没事,叫广州站想法子招募些人来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一来就让他们开深井――这里采水的深井不需要打好几百米,我看打个五十米就够了。”
这事很快就落实了,郭逸给起威下了个手札,要他们立刻前往四川的自流井,招募当地会凿井的盐工来,人数不限,待遇从优,可带家眷。
起威的孙掌柜虽然闹不清忽然要盐工做什么――还指名是四川的盐工,心里还着摸着。大约澳洲人知道这一带地下也有盐井是怎么的?但是广东本身就是产盐区,再打井也没什么好处了。何况还有官府的问题。但是他对澳洲人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动方式已经习惯了。也知道他们想干的事情,花多少钱也会去干。立刻派了手下的人去办了,
张兴培遇到的另外一个问题是现代的公共建筑,包括酒楼、浴场、博物馆之类的大多依赖人工照明,相对来说自然照明的考虑就很少。而这里不可能使用现代化的照明设备,用蜡烛、油灯之类的装置又极容易引起火灾,所以整个设计过程中必须尽量采用自然光照明,为此他奢侈的大量使用玻璃和在屋顶上开天窗的手段。甚至在某些屋面上甚至采用了玻璃瓦来加强透光性。
“这应该算是极度的环保了。”张兴培的看着自己的设计图颇为自得,采光方面简直是无所不用之极了。
“或许大伙看到玻璃做窗户的效果这么好,都会来买玻璃装窗户了。”张信对设计图研究了半天,“就是不知道玻璃厂能不能保证供应。”
“没问题的。”张兴培知道自从昌化堡开始扩建之后,大量开采石英砂就是个时间问题了。而且机械厂正在攻关玻璃厂的一个重大技改项目:自动吹制系统,研究用压缩空气成批的吹制玻璃瓶――这个难题一解决,玻璃瓶产量暴增不说,还会解放出更多的熟练工在生产平板玻璃的上。
紫明楼要使用的各种享用品也在源源不断的试制和小规模投产。已经确定要列入紫明楼推销的是格瓦斯――这种含气的饮料在临高已经被证明是受到土著欢迎的。黄大山又让胡仪成蒸馏了一些当地的香料:薄荷、桔子皮之类的东西,作为香料。重新勾兑之后的格瓦斯就成了一种带有水果和香草味道的饮料。
雷州的朗姆酒也在紫明楼的推广项目里。单纯的朗姆酒和中国传统的蒸馏白酒相比没什么特殊的出色之处,所以裴莉秀的想法是卖鸡尾酒,当然一时半会还没有苏打水,但是在朗姆酒里添加糖液和果汁还是能做到的。
“我觉得这么一搞,朗姆酒就有点女人气了。”张信好喝酒。喝了几杯水果朗姆酒之后评论道。
“传统上女人是不喝酒的,如果能吸引女人也喝酒,生意就大了……”裴莉秀说。
“你觉得会有女人到紫明楼来吗?”郭逸没好气的说。
“怎么会没有呢?府邸里的生活也是空虚寂寞的……”
裴莉秀的主意是搞个女人沙龙之类的玩意,谈谈诗歌,搞搞文学,吟诗作对。
“好吧,你这思路是可以的,但是能吸引的是什么人呢?显然只有名妓一类的人物。良家妇女是不会来参加你这个沙龙的……”
“有名妓愿意参加也不错。”张信说,“第一是给我们聚拢了人气,也是名人效应了。再说利用现成的总比自己培养要容易,还没有口舌之争——”
所谓口舌之争自然是指临高的五百人,为了蓄奴问题,临高时报已经刊载了好几期不同的观点,支持废奴和蓄奴的各持己见,自然还少不了打酱油和稀泥的人物。
紫明楼这次在广州搜罗年轻女子准备培养按摩女郎和舞女的事情已经遭到了不少人的质疑、特别是杜雯,连续在临高时报上撰文,强烈抨击这种“倒行逆施”、“开历史的倒车”,提醒大家警惕“玩弄女性的封建思想回潮”……不过她联系李梅企图以妇女联合会的名义发表抗议书的事情却没成功――李梅对这事很感兴趣,早就想在临高搞个类似的娱乐总汇了。
“第二,明末的名妓的社会影响力很大,不管是推销商品,还是影响某些官吏士绅,打听消息,她们都有天然的优势――想想秦淮八艳吧。而且这个时空很多达官贵人都爱娶名妓做小老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对象。”
“试试看。”郭逸点了头,转头对裴莉秀说,“你有这个念头,多半是已经有了合适的沙龙对象了吧。”
“当然,”裴莉秀嫣然一笑。“老爷您真是慧眼如炬……”
“好了好了,别灌米汤了,说说情况吧。”
果不其然,裴莉秀这几个月来已经结交了好几个姐妹淘,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妾之类的人物。其中就有在雷州糖业大战的时候借款给郭逸的董季重等人的侍妾。这些人终日饱食,都是静极思动找消遣的主儿,女人之间时常走动,裴莉秀能说会道,又有许多本地没有的新鲜玩意,一来二去,就和裴莉秀结下了友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