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根本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什么猎户,而是比猎户厉害的得多的人物,因为寻常之人见了他们今天的阵仗,又被如此疾言厉色地盘问了一番,绝不可能像个局外人那样继续保持镇定;
要么他根本就是个呆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呆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受外界影响,难道有这样的人吗?
也许吧,可这谁又能说得准呢?宦官想,像他这样的呆子跟像他这样的人物不同样稀少吗?
所以,对他来说,结论一点儿也不难下,大齐国什么样的人物他没见过?在这里碰上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认为这个年轻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纸老虎,一捅就破。
不过,他仍觉得这三人身上疑点重重。一个武夫带着两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还自称是猎手,这不拿他当傻子吗?
居然骗到他头上来了,宦官想,要是就这么给放过去了,还不被他们在背后笑掉大牙!
“呆是呆了点,说话倒还利索。也许从呆子嘴里才能问出实情!”宦官蓦地转念一想,嘴角狡黠地挑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是你的马?”宦官把脸转向一边,用眼睛指了指沈浚那匹漂亮的黑色战马,然后换上一副同孩子讲话般的天真口吻,问道。
“是的,大人!”沈浚依旧从容而又简短地回复道。要不是宦官业已将他视为缺乏社会阅历的呆子,沈浚一再这样淡定地应答,定会被他看作是对他的挑衅。
“那柄剑自然也是你的了?”宦官将视线定格在悬于马鞍左侧的长剑上,然后又把目光转回来,温和地看着沈浚,道。
其实宦官早就注意到了三匹马上各挂着的一柄佩刀或长剑,对于先前被他打倒的那个年轻人而言,这不难理解。
他在出掌攻击陆修武的时候便察觉到陆修武是会点功夫的,不然他刚刚那一掌下去,倘若换成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短时间之内断难从地上爬起来。
陆修武却很快就站起来了,并且看上去似乎并未受很重的伤,至少能挺得住,这不仅由于他会武功,在遭到袭击的时候,下意识地做出反应而卸去了不少力道。
还因为他常年习武,身体结实强壮,本就比一般人抗打,要是换成那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同样的一掌拍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因此,宦官本来伸出的那只手掌,在认定沈浚是个兴不起什么风浪的呆子后,迟疑了片刻,又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