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你还问我问题。说吧!在想什么?”
“马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一个时间的问题”
“时间的问题?怎么说?”
“你说,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跟李青干过几次架。后来,就你们知道的,转校了。两年后,就去年的事,我和你,朱胜又跟他干了一次架,接着,被打了回来;再打一次,又再被打回来。你有想过没有?我们来回打了多久?打了多少次?还要再打多久,再打多少次?”
“额,这些个问题是好问题。”马强思索地说着,腰身一弯,两只大手搭在了走廊的护墙上,右手一伸,习惯性地搔了搔自己的板寸头。
赵星看着马强略显粗糙和长着老茧的厚实手掌,心里一阵感触,伸出了右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很有体会地说:“你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待嫁的姐姐,身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而我,也跟你讲过,我还有一个姐姐。虽然,你、我的家庭不同,但是,我们都是有亲人。你的父母是农民,在乡下种田卖菜,你放假,要去帮他们挑水种菜;我的父母,则自己开店做点小生意,我放假,也要帮他们踩着三轮车送送货。父母的工作不同,辛苦不同,但我们都是要赡养他们,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是吗?”
“嗯,是这样子,都是早晚的事而已。”马强嘴里说着,两只厚实的手掌却合在一起,拍了两下,发黄的老茧已经没有了感觉。
赵星把裤管一卷,告诉马强:“这个伤疤,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马强寻声望过去,在赵星的小腿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很明显的伤疤。他很好奇地问:“你这个疤怎么来的?”
“这个疤…..就是李青给的。”赵星放下裤管,回忆也历历在目,高中那天的事,他没有忘记那一刀扎下去的痛楚。当时的痛苦,就跟大腿取子弹一样,已经很疼了,但还要再扎一刀下去,把子弹挖出来。
马强听到是李青干的,眉毛和额头一挤,还是不忘地问:“为什么?”
赵星吸了口气,又顿了一下,双手扶着护墙,缓缓地说:“我打掉了张狂一颗牙齿,就是他们五人中,最高瘦那一个。”
“嗯,然后呢?”
“李青,你不要小看他。就是他一个人,当时单枪匹马到我班里,拿着刀,直接捅在了我小腿上。”
“呵,在你班里,还一个人,就不怕被围殴?”
“我告诉你,还不单是这样。我以前的学校有多么的乱?只要是学生,都能听到传闻的,对不对?连我当时的高三老大,就是我姐以前的男朋友,你让他单枪匹马拿把短刀冲进人群里,去随便地扎一个人,他都没有那个胆量。而李青,却敢。
你说,我们只是学生,不是专业混黑的,没有那种所谓的道义,也没有那种所谓的帮规。但李青,为了张狂,为了兄弟,却敢一个人混到我们班,硬生生地扎我一刀。”
马强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打断了赵星的话,很佩服地说道:“嗯,确实好胆色。”
“所以,李青不会怕,但却懂得妥协。我们也不会怕?是不是?”
“嗯”
“但是,我们要学会他,懂得去妥协。你觉得呢?”
“你说的,我有点明白。但朱胜呢?他不会如你想的会简单解决的。”
“唉,这也是我觉得麻烦的地方。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说,他连大人都叫出来了,也事先没有跟我们说。你就不怕,事情搞到最后,越弄越大。”
“嗯!特别是下午,李青那边一下子来了10多个人。连朱胜他叔都不敢怎样?你说我们还能接着怎么做?”
“你明白就好。这也是我要说的,我们要懂得去妥协问题,也要考虑时间的问题,不能没完没了地打下去,不对吗?”
“哈,我发现你转变还挺大的。”
“呵,岁月是把杀猪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流出血,你不知道疼啊!”
赵星和马强就这么聊着,相互的交流,也明白了很多事。两个人的内心先前犹如乌云遮月,散开后,也渐渐茅塞顿开了。
而这边电话上……
“叔,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你还要干嘛?我问你的时候,你有跟你叔说过实话吗?你有把缘由跟我说过吗?无理取闹就算了,还惹了不该惹的人。你知道那个壮实的人,他老爸是谁吗?是你惹不起,也是我惹不得的。”
朱胜手里握着电话,心里却很排斥地想:不就没有说清楚吗?有必要一顿子臭骂?
想归想,嘴巴还是很讨好地说:“叔,那我不惹那个人。你就帮我对付那个叫李青的,不就可以了吗?”
“我告诉你,这个事,下午也解决了。你那个猪脑袋,给我想清楚,你动了他,他的兄弟就不会出来吗?你要是再给我惹事,再牵扯到我,再让我下不了台,你就自己跟你父母去解释。”
朱三炮劈头盖脸一顿警告后,把电话也挂了。而此时,朱胜的眼里却冒出了火星子,他的怒火不会因为朱三炮一顿警告和臭骂就熄灭了。他知道,他可以忍一个月,两个月,但不会妥协的,永远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