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清举起手,她还真有不明白的,“老师,五十八页上的……”明玄清问题一大堆,老师倒也耐心,底下这堆家伙从星陨试炼场回来不是在走神就是在发呆,她这会子正是慈爱之心暴涨的时候,不想教训他们,有个这么上进的学生,老师非常愿意解惑。
褚平的表情一点点裂开,不是,姐,你逗我?你问的这些问题叫看了个大概,抓抓重点,找找感觉?打扰了。
明玄清回去和雪千曲商量,马上要到假期,假期末尾又要到北斗去成婚,虽说是娶侧夫,但雪千曲不可能不出席的,闭关只能在成亲仪式之后。雪千曲点头,“我陪清儿一起去做任务。”
两人一起走到砖瓦阁,“冥食林中的天蚕石目蝎蝎尾三百斤”、“月圣垣碎片”、“松花城水源枯竭”、“三封道押镖”、“海雾城寻人”、“《枯木诀》全本搜集”、“麟甲犬的鳞片五十斤”“风迟草草核”……
各种任务琳琅满目,明玄清一个个看过去,想干脆接个红标的一次性解决,学分奖励也很不菲。目光落在“三封道押镖”上,明玄清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雪千曲,“雪雪,燕煊他们呢?”
雪千曲表情一僵,“嗯…他们已经成为三封道的佣兵了……”他陷入沉睡五年,燕煊他们得不到指令,便一直停留在附近,持续向他汇报着进度,雪千曲醒来一看,嗯…活着就好。
明玄清笑,“那咱们就接这个押镖任务,顺便把他们两个领回来,再去看看申屠那边。”这个押镖任务需要穿过部分三封道,从天权将货物运送到玉衡去。大理寺少卿许檀还在天权,而刑部尚书申屠什在玉衡,据说已经成为某个部落的座上宾了。
向学宫登记好外出任务,很快明玄清和雪千曲离开了勺洲,在第三天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天权城。天权城以蓝灰色为主色调,严肃,冰冷,大街上到处是身着蓝色甲胄的士兵,街道安静地有些异常。
天权国的国王好战,颇有几分穷兵黩武的味道,推崇实力至上,国内星师和非星师的阶级壁垒明显,待遇两极分化,高压统治,虽然国力在七国之中算是强大,但民众幸福感应当是偏低的。
明玄清和雪千曲刚从传送阵出来,就有士兵阻拦,“勺洲来客,请登记。”北斗学宫的身份表露出来之后,士兵明显变得恭敬,“天权城欢迎二位。”
“该往哪里走呢?”明玄清看向雪千曲,拖长了声音,“雪~雪~”雪千曲捏了捏她的手,“好啦,知道啦。”雪千曲并非第一次来天权城,还算熟悉,他们要乘坐飞星舟到天权国位于三封道附近的另一座城池,雇主在那边等着他们。
两个容貌格外突出的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引来无数视线,但民众们只是看一眼就很快低头,继续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恐怕是星师大人,他们惹不起。
普通人作为酒楼跑堂、商铺打杂,还有的店直接一个非星师的人都没有,这条街上大部分都是星师,进出的也都是星师。雪千曲看她一直盯着看,解释道:“天权国分内外城,这里是内城,是星师生活居住的地方。那些非星师的人白天进内城上工,晚上回外城休息。”
明玄清点点头,刚想说什么,面前飞出来一个人,摔在地上口鼻流血,身体孱弱没有半分星力,明显是个普通人。前面是一家药铺,药铺的伙计是七段星士,拍拍手不屑地说:“我们这儿是给星师大人看病拿药的,你这外城的贱民别脏了我们的地方!惹怒了星师大人你可担待不起!”
药铺里还有其他人,明显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地上的是个青年,擦擦嘴角的血迹,又爬起来跪下,“我妹妹是星师,她病了实在过不来,求您给她看看吧!”
伙计表情纠结了一下,进去禀报,没一会儿又出来,脸上还多了个巴掌印,“外城的星师咱们不管!你找别家去吧。”
青年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这已经是他找的最后一家了,外城怎么了,连生在外城的星师都低人一等了么?
雪千曲看着明显有些生怒的明玄清,“看样子情况比我前些年来的时候还要恶劣了。”明玄清出声叫住前面落魄的青年,“前面的,你等等!”
青年回头,一见两人气势不凡,连忙低下头,“两位星师大人,有什么事吗?”他、他不会那么倒霉惹到他们了吧?千万别看他不顺眼啊!他还得留着这条命回家照顾妹妹呢。
明玄清抱着手臂打量他,“你妹妹生的什么病?”青年低着头,“不、不知道,就是经常肚子痛,会把屋子弄的乱七八糟的。”
肚子痛?莫不是丹田?明玄清抬了抬下巴,“带我们去看看。”医毒不分家,她虽然制毒成问题,但是理论满分,大不了让雪雪动手就是。青年一愣,有些担忧地抬起头,这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星医啊,身上半点药味没有,不会是想捉弄他们兄妹俩吧?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眸子,青年连忙低头,额头冒汗,“星、星师大人,下民没有别的意思,就、就是……”
雪千曲淡淡出声,“我们是北斗学宫的,不会害你等性命。”北斗学宫声名在外,信誉极好,青年眼里骤然爆发出光彩,“原来是…好、好!下民这就带二位去,太感谢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往外走,逐渐变得萧条起来,穿过一道城墙,倒是意外地热闹,街道狭窄,房屋破落,紧紧挨在一起,卫生状况堪忧,人挤着人,明玄清表情有点绷不住了,原谅她,即使是北斗最穷最穷的地方,也完全不会这个样子。
青年脸色羞窘,“星、星师大人,实在抱歉……我们这里……”他的年纪和这两个人差的不多,命运却天差地别,即便早已麻木的青年,此刻还是感到些许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