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校长说:“这是张秋自己的决定,也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谁也没办法改变,就直接告诉她吧。我来帮你接。”
张不凡求之不得,把电话给了宋校长。
宋校长拿过电话,走到一边说话去了。
黄绮着急道:“阿凡,你怎么这样,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张不凡这时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嘴硬,说道:“妈,领导帮忙处理一下家事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黄绮拿他无可奈何。
宋校长一会儿回来,把手机还给张不凡,说道:“没事了,张秋已经跟她说过了,她只是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有点难过,但也没那么脆弱,你们把她想得太脆弱了。”
宋依说:“本来就是啊,李源有错在先,张秋这么做,已经很不错了,黄姐就是太心软了,再说了,有一个人一直在暗地里这么理解你的女儿,张秋这样做,可能会得到更好的归宿,难道你不更应该为这个开心吗……”
黄绮说:“你们不理解,这些年,李源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帮着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对张秋也这么好,突然间,就因为一件事说分就分了,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哪怕能跟我商量一下,可能我都好受一点,我也不一定说非得阻止她。”
张不凡说:“你也阻止不了。”
“是,我阻止不了,但没必要搞得鸡飞狗跳的是吧。现在你看,不但分手了,还大摆宴席,还当众说出那些话,要不是人家长了个心眼,没有直接上来,你说就这么抱起来,这不等于再往李源心上插一刀吗,你说李源得有多难过?大家以后又会怎么看她?”
黄绮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宋依说:“黄姐,你了解张秋,张秋做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你问清楚再生气不好吗?”
宋校长说:“这也不用问了,我倒是认为张秋这个事情处理得对。”
黄绮说:“怎么就对了,非得这么大张旗鼓,搞得天下人都知道吗?”
宋校长说:“张秋去接这个公司的时候,李源受伤不在公司,她是以李源女朋友的身份去的,没有正式的职务,陈妃这个助理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分手了,如果不公开处理这个事,张秋还好说,陈妃的利益怎么保障?
还有,这期间,陈妃和张秋争取到的客户和业务怎么交代,又该如何善后,很多很多的利益和纠纷,私下里根本说不清楚,后续也会很麻烦,她现在这样处理,李源如果不请她继续管理,就得尽快处理妥当这些问题,如果还请她管理,后面也不会因为关系模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黄老师,感情上的问题可以拖着解决,可以忍着解决,经济利益上的问题,拖一拖就出大麻烦的。”
黄绮自己没开过公司,也不在这职场呆过,宋校长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情况是不是这么严重,一时沉默不语了。
宋校长说:“黄老师,陈妃这样子来跟张秋,那是得多信任她呀,她如果不处理好陈妃的利益,那不仅仅是良心过不去的问题,她的信誉也是一个大问题,还能有谁象陈妃这样死心塌地的对她呀,她以后在职场商场上也很难立足了,这样做,已经是各方面衡量之后,最妥善的做法了。”
黄绮半信半疑:“我当然知道陈妃受了多大委屈,不能对不起她,可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经营管理公司就得这样,预估亏损和财产损失时,必须充分,好给自己留有余地,谁敢保证问题有没有这么严重?”
宋依说:“这说明张秋头脑厉害,你看昨天陈妃挨打,这么快就做出这么一个决断,她这思维可真不简单,要怪就怪李源自己,做事太冲动了……”
张不凡说:“当时我和邱素萍都拦不住,也警告他了,说这么做张秋会非常生气的,他也不听,你们不在现场不知道,我都被他吓得半死,要不是我和邱素萍保护着,可能情况还要更严重。”
宋校长说:“更严重,那就得进监狱了,这我都怀疑他是成心逼张秋跟他分手了。”
宋依说:“就别说张秋,换了谁都受不了。”
黄绮说:“好吧,就算分手没有错,她为什么还要说后面那些话,这样一说,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就没想过吗?”
宋校长说:“说她为别人心动这个是吗?这说明她很勇敢,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以她的优秀,什么也不说,只等着人去追完全没有问题,那她的心事就永远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不影响她以后做贤妻良母,可那毕竟不是真正她想要的,对吧,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真正的自己被压着,但是不一定有机会释放出来,毕竟要面对很多,她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可以释放出来的机会,不释放就永远错失机会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责怪的,活得真是澄澈呀。”
宋校长看向黄绮:“黄老师啊,我觉得你,有机会的时候,也应该像她那样,懂得释放真正的自己……”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做的,就是我自己……”黄绮避开他的目光。
宋校长说:“那么,你那段二十七年的婚姻,是你希望的结果吗?明知是痛苦的婚姻,你却维持了二十七年,你还觉得,你那些年做的是真正的自己吗?”
黄绮说:“我为了孩子们,而且我已经摆脱了,不是吗,都过去了……”
宋校长说:“那是张秋帮你摆脱的,但也仅仅是摆脱而已,摆脱之后呢,你也没有胆量去为自己争取新的幸福。张秋只可以帮你摆脱不幸的婚姻,却不能帮你寻找新的幸福,因为幸不幸福,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所以你的幸福也只能由你自己来把握,
你看张秋,不但及时解脱了,并且干脆利索地寻找到了新的幸福,你呢,你会吗?我认为你没有这样的勇气,你既摆不脱旧的不幸,也没胆量追求新的幸福,没有勇气释放真正的自己。”
宋依说:“黄姐,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黄绮咬一咬牙,说:“宋校长,请不要在这些孩子面前说这些,我有我自己的活法。我有一大群孩子,我不觉得自己不幸福,我的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很满足。”
张不凡和宋扬各自尴尬地低着头,暂时取消了对视。
宋校长苦笑一声,说了声“黄老师”,就没有说下去了,眼睛看向天空,摇了摇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