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怎么了,你的那些同学,有些都已经有两个小孩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下来下来,别在意那些。”
刘利敏被妈妈强行拉着往下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发现一屋子的人在这里,包括副镇长。
可是,她才刚回到,忽然之间,满屋子就几乎清空了,只留下了两个人。
而且,门还被谁顺手关上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副镇长大模大样的坐在那了,现在能坐的就只有床,可是她不想给副镇长任何心理暗示,她站着翻看一本书,有一种被家人背叛抛弃的感觉。
也许他们真的觉得跟锦绣前程相比,尊严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也许他们认为,越早确定关系,就越有利于这一个家。这随手关上的门,释放出来的,是令她恐惧的心理意识。
可能是得到了她家里的人支持,也可能是挟了一丝醉意,副镇长一反原先的谨慎,有恃无恐地笑道:“利敏,你站得那么紧张干什么,来吧,好好聊聊?”
“你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要聊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聊。”
“清醒再聊有什么意思啊,我们做工作,都是半醉半醒,聊起来才方便,尤其是和女同志,就得这么聊,这就叫情趣,都读大学的人,还不懂这个吗?坐啊。”副镇长打起了官腔。
“你真的醉了。”
“是看不起我了吧?不愿意和我说话?”副镇长有些不快了。
“你醉了。”刘利敏看到他的眼神里透出一股邪气,有点慌了。
“利敏,别这样嘛,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漂亮啊,要是你这里再大一点就好了,过来,给我摸一下嘛……”他眼睛色眯眯地瞄向刘利敏的胸部,说话越来越放肆。
刘利敏终于怒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副镇长站起来,刚才他那一句话,把他自己的欲望激发起来了。
刘利敏一眼看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吓得急忙去开门,哪里知道,门居然被反锁了,她用力捶门,竟没人理会。
副镇长道:“利敏,别怕,我问你,那个英语老师,叫什么啦,有没有搞过你啊,你要老实告诉我……”
刘利敏说:“请你不要侮辱我,不要借酒疯耍流氓,我还没毕业呢。爸,妈,你们开门,听到没有,快开门!”
副镇长道:“别费这个劲了,我给的钱不是钱吗,这些钱我用来嫖,什么样的美女嫖不到,我现在是要跟你结婚,所以,这个事就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你不给我,你让我就这样等你一年多,到时你反悔了怎么办?当我傻吗,别闹了,我是真的把你当老婆,不是只想玩你一下。我也跟你爸妈说清楚了,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别这样了。”
说着,扑了过来,刘利敏躲闪不开,被他抱住了,就要把嘴巴凑过来。
刘利敏把脑袋避开,哭道:“放开我,放开我。爸,妈,哥,嫂,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副镇长喘息着继续用嘴巴寻找她道:“别这样,我是把你当老婆,我真的喜欢你……”
刘利敏用手顶着他的下巴,却感到来自其他地方的压力,她又羞又怒,但她仍然有一股力量继续抵抗着,一面斥道:“你是国家干部,知道什么叫法律吗?”
副镇长道:“什么法律,你就是我的人,你爸爸妈妈早就同意了,就是早一点而已。别逼我动粗,别逼我。”伸手要脱刘利敏衣服。
刘利敏保护住衣服,嘶声道:“你是法盲吗,我爸妈同意也不行,不经过妇女本人同意,婚内都不能乱动,你快冷静下来,不要犯罪!”
副镇长道:“犯罪,笑死我,犯了又怎么样,在这个县里,这个市里,哪个敢判我有罪?你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一手紧抱刘利敏,一手抓着她的手,就往隐私部位送。
刘利敏哀求道:“求求你,我来例假了……”
副镇长道:“不要紧的,不要怕,没事的。”
刘利敏眼见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绝望之中,反而冷清了下来,一边躲避,一边说道:“那你松开一下,别弄坏我的衣服,我自己来脱。”
副镇长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她。
刘利敏把手放在衣服拉链上,慢慢往下拉,眼泪涔涔而出,泣道:“爸,妈,我跟你们说了吧,知道刚才,我在楼顶站那么久干什么吗,我在想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今晚如果有人碰了我,明天早上,你们看到的就是一个尸体,你们可以抬着这个尸体去找法院告,你们要的不就是钱吗,害死你们女儿的人,不要追究了,人家势力大,追究不了,但你们可以要求赔偿,尽量多要点钱,他们不会不给,不给就一路闹,闹到中央,你们就可以发达了,不用再去求别的人了,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就只能这么报了。”
副镇长如挨闷棍,说道:“你、你说什么?”
刘利敏道:“没听懂吗,要我再说一遍吗?”
副镇长似乎冷静了下来,说道:“有、有必要……这么、这么做吗?”
刘利敏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图的是发泄,你去找别的,你要找老婆,就得按照规矩来,尊重我,到时自然就是你的,但你不按规矩来,在我家人的身边侵犯我,我就只能这么做,家里一大堆人,没有一个在意我的尊严,那我就自己用这个方式,来保留我最后的尊严!”说着,泪花闪闪。
说话间,门外有了响动,门被打开了。
妈妈泪流满面的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她,哭道:“小敏……”
刘利敏一下子瘫在了妈妈的怀里,失声痛哭开来。
刘利敏不知道副镇长是怎么离开的,当妈妈进来抱住她的时候,她整个脑袋都空了。
她被妈妈扶着坐到了床上,哭得完全停不下来,怎么劝都劝不了。
她生性坚强,很少有这样哀哭不绝的情况,家里的人,都被她的哭声吓到了,他们体会不了刘利敏那尊严被践踏的绝望和哀痛,觉得早晚是副镇长的人,没必要这样,但是听到刘利敏这哭声,吓怕了,为了不让她出事,妈妈留在她身边陪着她。
妈妈说,其实她也觉得这样不好,想来开门,但是爸爸和哥哥们都劝她看开点,男女之间就这么点事,过后就没事了……
外面的鞭炮声劈里啪啦,震天动地,在这个辞旧迎新的佳节,举国欢腾,人人欢天喜地,全国欣欣向荣,一个少女哀绝无助的哭声,纵然是一声接一声,也被淹没在这快乐的海洋里,就算是家在路边,也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
次日,刘利敏按时起床,昨晚两个哥哥各自带着自己家的人回去了,她平静地给父母拜年,平静地领新年红包,然后就回到自己的闺房,没有随大家去参加大年初一的新年祭祖。
大年初四,在父母去亲朋家拜年时,她在书桌上留下了几句话,带着她的旅行箱,坐上了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
在车上,她心里一片悲凉。
这一个春节,她得到的,是一个怕是很难再痊愈的创伤。
在自己的家,在自己的闺房,她遭遇到了平生最可怕的侮辱,而父母哥哥嫂嫂就在这附近,如果不是她最后说出那样的话来,甚至没有人出手帮她一下,而放任她被侮辱。
她为这个家忍受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尊严,她不知道,自己的忍受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