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刚才居然那么胡思乱想,真是太亵渎她了,心里有些惭愧和内疚。
邱素萍拿出一块纸巾:“拿去,擦一下嘴巴,这里可没有人给你擦嘴角饭米。”
张不凡去接纸巾,冲动地顺便抓到了她的手,不想放开,勇敢地看着她,心头咚咚直跳。
邱素萍柔声说:“干什么,有人呢,快点放开,要不我要喊的。”原来,这时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注意到了他们,眼睛好奇的看着。
张不凡把手放开,拿纸巾擦掉饭米,才说道:“我,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所以……”
邱素萍说:“不用说了。”
低下头去吃饭,一会儿,又抬头看他一眼,说道:“那个歌你看过没有,我唱了一下,感觉不满意,秦老师也有这感觉,象你那个花为谁妍,可能没有那么符合作曲理论,但是听起来是能感觉到情绪很饱满的,催人泪下的,这里却没有,整个编曲,我都觉得少了一种什么东西,我准备让我外婆看一看,找找灵感。”
张不凡说:“要不,你负责学习作曲吧,我作词,我就是更相信你……”
邱素萍眼睛一亮,抿嘴一笑,轻轻点点头:“那我试试吧。”
两人一边慢慢吃一边聊,话题又变到了歌词。
原来张不凡听了邱素萍的话,征求了宋校长的意见,宋校长提了一个建议,把“一声声凄凉画角,从远古哀到这时”,修改成“斜阳里凄凉画角,一声声哀到何时”,一是增加画面感,二是变为质问,更加强控诉的感觉,邱素萍说改得好。
歌词后还有其他话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中间邱素萍接了她妈妈的电话,回答说跟同学在外面吃饭什么的。
两人这个饭,从热饭吃成冷饭,经历了店里从冷清到热闹转冷清的过程,周围吃饭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还赖在这里不想走开,最后看到整个店又变成只有他们两个,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离开了。
一年前的这一天,张不凡因为另一个姑娘,在乡下惶惶不可终日,基本一直躲在被窝里,准备接受命运的新的惩罚,现在,他和生命里最重要的姑娘,成了这个大都市的冬景的一部分,他们并肩走在这风寒料峭的街道上,没有牵手,却能神奇的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他好几次想要再度拥抱她,给她温暖,都被她的凛然吓到了,他又想,其实这样能走在一起,他的身边有她,也已经很好了,不牵手不拥抱也没关系……
他陪她到公交站 陪她等公交,送她上车,然后一边品味着她今天的那些神情动作,一边慢慢的回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坐上摩托车,戴上头盔,到了这时,才感觉今天是有点冷,衣服穿少了一点,这好像也太迟钝了吧。
回到家里,妈妈正着急。
原来张威得到了爸爸的特赦,让他今天上来,张不凡刚走,他电话就过来了,说已经准备上车了,妈妈对他的效率大感惊奇,却有点不知所措,张秋今天在酒店办年会,要到晚上才回来,接不了人,最好是张不凡接,张不凡却一直没回来。
张舒打电话到秦老师家,又说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走开了,应该很快回到的,可是几个小时还没见人,而且听张舒说,没有加穿衣服就骑摩托车出去,这么大的风,妈妈从担忧变成害怕,坐立不安的一直在念大悲咒,搞得连神经无比大条的张舒也跟着着急起来,末了总算听到了摩托车响声……
张不凡说他在路上找小灵通店,耽搁了时间,然后拿出一个新的小灵通,很漂亮的,装上卡,马上给邱素萍发了个短信,然后给迫不及待的张舒,张舒拿来给张秋打电话后,羡慕说手机不错,音质好。
张不凡拿回电话,问妈妈知不知道宋依姐的电话,妈妈说她家里的知道,把号码告诉了他,张不凡就打了电话过去。
“宋依姐,我是张不凡,谱好曲了,感不感兴趣,感兴趣就过来看看。”
宋依说那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张舒说,宋依姐对音乐真是痴迷,跟宋扬一样。
张不凡笑一笑,准备上楼。妈妈急了说:“阿凡,你还上去干嘛,这一上去又不知要呆多久,不是说张威要来吗,准备接张威去。”
张不凡说:“妈,你放心吧,就前两天那些雨,苍林那个鬼见愁级别的路,不到六点你小儿子到不了。”
张舒说:“这是真的,免费的苍林牌过山车,世界驰名商标,特有的跳舞功能举世无双,我每年放假回家,都在祈祷上天预留十天不雨期,不然回家一趟的那个惨烈,感觉全车男女老少都怀孕了,前赴后继的呕吐,一个都不能少。”
张不凡朝她伸出一个拇指,意思是说得不错。
黄绮看看时间,苦笑一声。
张不凡上了二楼,拿出谱来,用右手走了一遍旋律,在心里跟唱,可能是受了邱素萍的话的影响,感觉果然不是想要的那个韵味,可能作曲者受了歌词的影响,歌词一条线走下来,旋律也一条线下来,流畅倒也流畅,听起来也动听,副歌部分,也是撕心裂肺的呐喊,但是缺少歌词里隐藏着的欲说还休的凄切和酸楚,进不了歌词的灵魂。
他读谱能力强,基本上直接可以视谱唱歌,所以很快就清唱了出来。
没多久就有了敲门声,开门后,宋依和张舒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