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萍说:“为什么听你说话能让人感觉这么舒服呢,难怪有个人总是喜欢找你说话。”
刘利敏笑说:“我好像闻到了一点酸味,其实,你可以放心,我和张不凡只是很坦诚的朋友……”
邱素萍抗议道:“说什么呀,你这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利敏温柔地一笑:“好好,不谈这个了,我是来和你商量个正事,我想,刚好可以帮助你摆脱你的困境。”
“帮我解脱困境?”
“对,现在高校搞联谊,我想让你们班跟我们学院一个中修班搞友好班级。”
邱素萍心念一动:“跟哪个班级?”
刘利敏早有准备地拿出一张表格,说道:“这是那个班的基本资料,这个是该班的班主任,他也是新来的,需要我详细介绍一下他吗?”
刘利敏似笑非笑地看着邱素萍。
邱素萍看到上面的“朱朝吾”三个字,心照不宣的看了刘利敏一眼,脸上微微泛红。
刘利敏离开,邱素萍蜷伏在床上,突然间心思如潮。
在实习以前,她是做好了从此人生再无张不凡的准备的,好像这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命运怪就怪在这里,本来把实习学校安排到五小,也是有照顾她的意思的,毕竟那里离她家最近,可是偏偏张不凡就在那里,而且真的就成了她的指导老师,当然不排除这是朱朝吾的捣鬼,但这也是因为她的原班主任请了产假,才给了朱朝吾这个临时班主任机会。
所以说,有时候,命运真是很能搞恶作剧的。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邱素萍还是打算原谅他的,毕竟,陈丽说的那些话,证明他的心里的确是有一个人,而且是……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理智上说,她都没必要讨厌他,他能爱她,也算他有眼光,至少不能成为罪过。
可是,先是听到有人说他在这里很开心,经常玩游戏,接着就是梁玉跟他的传闻,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更何况,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却不积极一点赔个罪,这说明他不在乎她。
于是她是打定了主意,让这次实习,成为她与张不凡的最后一次交集,反正她既然有信心考上中央音乐学院,这里所有的一切,也应该全部抛下了,他喜欢玩游戏,喜欢打篮球,喜欢当老师,就让他在这里玩、打、当个够好了。
谁知,先是她的所谓教学事故,后是他真的发生打球事故,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把他当朋友的,在她受到伤害时,是他站了出来,而在他受伤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为他揪心。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他的伤口如此巨大时,她差点就掉了眼泪,还想冲过去痛骂他:打个友谊赛也拿命相搏,是不是有点傻呀。甚至还这么想:会不会是因为她不理他,他不惜摧残自己让她难过?
后来李婷跟她说,张不凡跟你是怎么回事啊,他默默地关心你,你默默地关心他,然后见了面跟素不相识似的,想问个话还要找我这个中间人,我还以为是他不喜欢你考音乐学院,你们才闹翻的,结果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邱素萍也有点吃惊,她也以为他应该知道的,这么大的一件事,朱朝吾居然没告诉他?
实际上,她之所以这么讨厌他,就是因为她正在努力去实现梦想,而他一身才华,却满足于在市五小当一个小学教师,天天玩游戏混日子,他好像完全印证了妈妈对他的判断——他只会像他爸爸妈妈一样,抱着小聪明而埋没,就算有天赋也兑现不了。
他好像压根就忘记了,他真正吸引她的,是他在舞台上的那个光彩照人的样子,而不是他的吊儿郎当,不修边幅,嬉戏人生。
原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敢问,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朱朝吾也是的,跟他这么熟, 这么大的事却没告诉他,她叫他不要告诉别人,但并不包括他这个门生。
朱朝吾表示他也很委屈,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连张不凡都不知道,别说张不凡已经是成年人,就算是邱素萍,一个多月后也年满十八岁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不过朱朝吾办事挺麻利,马上带了一本成人高考招生简章要去找张不凡,邱素萍当时并不赞成,这样的人,犯不着费心地点醒他了。朱朝吾说,放心吧,我不会主动提醒他,要靠他自己悟,只希望他还记得“舞台”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