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天就是周末，邱素萍又到外婆家，舅舅把获奖时的合影给了他。外婆抢过照片，感慨地说：“我们非非就是漂亮，越看越漂亮，穿什么都漂亮，比她妈妈还漂亮。”

邱素萍说：“嘻嘻，那比外婆年轻时候如何？”

外婆说：“还是比外婆那时候漂亮，不过外婆年轻时真是很漂亮的……”

又问这照片是什么情况，舅舅回答说：“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非非参加了大合唱并得奖了吗，她和这个男生都是代表各自的高校上台领奖的，都是一等奖。”

外婆说：“三百人合唱团，让我们非非上去代表，带队老师是不是徐正闻啊，他原来是我的学生呢，一定是知道非非是我孙女才这么做的，不过我们非非这么漂亮，当代表是最合适不过了。你看另外一个学校，派上来的这个男生比我们非非可就差远了。”

邱素萍说：“外婆你不懂，说起来这个人比我更有资格当代表。”

外婆说：“他怎么就更有资格了？”

邱瑞宣说：“非非说的还真不错，这个男生确实更有资格一些，非非可能是徐老师给你送的面子，这个男生估计是他们合唱团给他的一个特别的补偿，唉，连我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邱素萍说：“哼，本来就是对不起人家。”

外婆问怎么回事，邱瑞宣说：“这个事情还真有点特别，这个男生是教育学院的，他们合唱团原来的指挥是罗宣妍（外婆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人），结果比赛前两天罗宣妍住院了，当时他们也着急了，要让雷一鸣做指挥，找一个学生来领唱，结果来跟乐队彩排合练的时候，搞得一团糟，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学院应该是没戏了。没想到他们后来又改了，雷一鸣和这个学生调了一下位置，让这个学生来指挥，当时也没时间合练了，他们自己也就仓促排练了一个下午，就这么过来了，我一听这完全是儿戏嘛，不过本来对他们也已经没什么指望，完成任务就行了，结果你猜怎么样，没想到这个学生指挥得很棒，真的是很棒，完全就是个老练的指挥家，生生地把这个学院带回一等奖，仅仅比音乐学院低那么零点几分。”

外婆看看相片，笑道：“你还别说，这个学生，感觉还挺有灵气的，要是减一减肥，就是个帅小伙子了。”

外婆对自己的审美很有信心，而且很坦率，她说帅，一般都是真的帅。

“灵气十足，当时全场沸腾，连我都激动得鼓红了掌。其实我跟他们还不一样，我一开始挺看好他们的，然后非常失望，后来震惊，激动，那种感受真是非常特别。”

邱素萍说：“你明知是这样，为什么不评人家为优秀指挥？我觉得就算徐老师没评上，他也应该评上，更别说其他两个了，他们那里比张不凡好了，两个一等奖，其中一个的指挥却不是优秀指挥，这合理吗，难道没听到当时大家都在骂黑幕吗？”

邱瑞宣说：“没办法，当时拉的几个赞助与得奖的几个指挥都有点关系，希望我们能适当照顾一下，这样的荣誉有些人还是很需要的，关系到评优评职称等等，你说黑幕也好，不公平也好，有很多东西是要兼顾的。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场的人都认可了他。”

外婆说：“你舅舅说得对，利益和关系无所不在，年轻人看开一点就行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给人家小伙子道个歉。”

邱素萍说：“谁说不是呢，你们都不知道，这一棍子打过去，那家伙差不多疯了呢。”

外婆说：“非非，你是不是认识他？”看看照片，说：“我怎么越看越感觉你们两个好像认识的样子？”

邱素萍说：“哪有，外婆你怎么老爱瞎猜。”

外婆看到邱素萍的脸腾地一红，站起来要走，反而更起疑心，说道：“非非，你不要走，得跟外婆说实话。”

邱素萍大声说：“我要进洗手间，不行吗？”走进了洗手间。

邱瑞宣低声道：“妈，你眼睛挺尖的，我当时感觉他们好像是真的认识，不过，就算是认识又怎么了，非非这么大了，认识个男生好奇怪吗？”

外婆道：“认识人不奇怪，不敢承认才不对劲，你懂吗？不行，这事我得弄清楚。”

邱素萍在洗手间里，急得直跺脚，后悔不直接承认认识，这样遮遮掩掩，反而引起了外婆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