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师说：“哪一个是章温同学？”

“珠穆朗玛峰啊。”

哄堂大笑中，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后排的高个子的戴眼镜男生。

刘利敏一看也笑了，她对这个章温有印象，因为迎接新生时，正是她接待的章温，她记得这个人跟张不凡是一个班的，看起来好像很自信的样子，滔滔不绝的表现他的口才和交际能力，可能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后来有几次路遇刘利敏时主动凑过来，用老套的玩笑逗刘利敏笑。

刘利敏当然也会礼貌地笑，然而实际上，他给刘利敏的，是轻狂浮滑的印象。

刘利敏说：“是你呀，我记得你。”

章温面带自信地说：“刘部长，彼此彼此，我也记得你。”

下面的男生们哄笑一声。

雷老师说：“章温同学，你唱一下男声领唱那部分我听一下。大家鼓掌鼓励一下。”

掌声中，章温爽快地开了口，果然声音很沉，也很响，一发声刘利敏感觉还是可以的，虽然还是有点空，不够结实，缺乏穿透力，可是好像也不能要求太高了，至少上了及格线。

就在雷老师微一点头时，刘利敏突然一阵寒意袭来，原来章温一句没唱完就跑调了，雷老师赶紧跟唱，把他带回来，他跟着唱还行，雷老师一停，又是一句没完，马上又跑调，而他看来并不知道自己跑调，还是非常认真的往下唱。

“停停停，你这完全不行啊。”雷老师是个直截了当的人，有一说一，不会给人留面子。他这么一说，章温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子去。

李老师说：“要不多叫几个人试试吧。男同学们，你们谁愿意来？”

众男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回答。

刘利敏赶紧说：“雷老师是部队文工团出来的，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和歌唱技巧，是省一级演员，做领唱的话可以得到他的指点，是个很好的机会的。”

几个男生迟疑着举起了手，逐个唱一小段，雷老师还是没有一个感到满意，因为这个领唱部分基本上在中低音区上走，这个区域人人都能唱，但最不容易唱好。大家都觉得雷老师有点苛刻，可也不好说什么。

李老师指指其中一个男生说：“雷老师，我觉得刚才的这个男生就行了，事到如今，就不要苛刻了，难道你真的想解散队伍吗？”

雷老师有点为难，沉默了一下，刘利敏说：“这样好不好，我有一个同学，他曾经是我们市的十大歌手，以前学校合唱团合唱《黄河大合唱》，他就是领唱，同时还独唱了里面的一首歌，叫什么黄河什么，就是男中音独唱的那一首。”

“黄河颂？”

“是的，就是黄河颂。”

“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雷老师即兴唱起来。

“是的，没错了，就是这首。”

“这首歌还是挺有难度的，你叫他过来试试吧，不过要快，时间不等人啊，我跟你一起去。”雷老师看到了曙光，更加着急，他是军人出身，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他应该是在球场那边，不会太远，我很快就会过来的。”

雷老师说：“大家先放松一下吧，看看刘部长等一下能不能给我们请来一个高人。”

李老师说：“也不要抱过多的希望，刘利敏毕竟不是专业人员，真有那么好一开始怎么会不报名？”李老师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总觉得有这方面才能的人，对舞台会特别亲切，不会拒绝上舞台的机会。

刘利敏压力陡增。

不过，张不凡的指挥她是没把握，但是说到唱歌，她心里多少是有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