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把张不凡送到了校门口,张不凡提着行李下了车,不无激动地打量了一下新学校的校门。
这学院名气不大,学院大门比不上那些名校那样有气场,在它面前没有那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挂着学院名称的匾牌,也比不上名校那样气派。在省城林立的高校里,它恐怕连一棵小树都算不上,但是毕竟也是高等学府,至少圆了张不凡少年时代开始的大学梦。
今天是脱产学习的新生们入学的日子,与绝大部分人相比,张不凡来得有些偏早,因为他昨天就到了省城,上午赶上张秋没事,就送他过来了,其实他也巴不得赶紧来,好像这样才能真真实实地告别那郁闷的社会生涯,重新成为一名学生。
门卫一看就知道他是新生,也没问什么,就让他进了校园,接着就看到一条巨大的横幅:“新生入学报到处”,下面是几张桌子,有些学生模样的人正在忙碌,他拉着行李箱一边打量校园一边朝报到处走去,人还没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张不凡!”
张不凡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有个漂亮女生已经从桌子上站起,迎面匆忙而来,惊喜地笑着。
张不凡夸张地哇了一声:“刘利敏!”哈哈大笑,双手张开,做一个准备拥抱的姿态。
刘利敏啐了他一下,说道:“又胡闹了,几年不见,也不知道严肃点?”还是大方地伸出手来,跟他相握。
张不凡握着刘利敏柔若无骨的手,心里非常激动,在家里的时候,妈妈还不时问一下有关刘利敏的消息,可是当时彼此都没有联系,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就读,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她,他觉得简直是上天送给他的入学礼物。
张不凡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象刘利敏这样的朋友,自然格外珍惜,在乡下当老师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想到刘利敏,都会想,那次送她出校门到上车,真的会是彼此人生的最后一次会面了吗,刘利敏在上车的之前,表现出的那一点点依恋,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有印象的表情了吗?那一次握手,也是最后一次握手了吗?
所以,能在这里重逢,并且还能作为校友,说是天降之喜,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夸张。
不过,他马上想起了一个传闻。原来这两年,因为受到各种冲击,很多乡镇企业出了事,有风声说刘利敏家的厂子已经一落千丈,刘老板从富厂长变成了负厂长,刘老板的小三还卷了一些款逃跑了……这个传闻他没有去证实,但从刘利敏的精神状态看,好像未必是真的。
刘利敏打量他一下说:“好像瘦了一点了,帅了不少。不过,开学第一天胡子没刮干净,这一项得扣分。”
张不凡笑道:“我哪知道在这里能遇到老同学,心想反正大家也不认识我,等到认识之后,老毛病也已经发作了,到时原形毕露,还不是一样?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老熟人,我会努力一下的。”
刘利敏让张不凡坐下让他填写表格,一边说:“我也听高莉莉说了你要考大学的消息,你怎么也考省城来了,我以为还留在银城就读呢。”
张不凡说:“一言难尽,有时间慢慢跟你说。”看着刘利敏,心里还是很激动,感觉还像是在梦里。
一别两年,刘利敏是成熟了,穿衣风格也有了一点变化,在师范里,到了夏天,不是连衣裙就是黄衫或白衫加黑色长裤,这时穿的是带点浅色花纹的紧身文化衫,再加上一条七分裤,慷慨地多展示了一点身材,该突的该翘的地方都得到了一定的体现。
说话间,表格已经填好,刘利敏说:“我刚才拿到分班名册时,也看到你的名字了,心想,难道除了你,还有人的脸皮这么厚,敢取这样的名字?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你被分在了一班,班主任是……天哪……”
张不凡说:“这个班主任的名字怎么这么怪?”
刘利敏笑说:“不是的,给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后面有人笑道:“不用看了,刘利敏,我认出你来了。”
张不凡一听竟然是朱朝吾的声音,又是惊喜得一扭头,果然朱朝吾正站在后面,认真地说道:“欢迎张不凡同学成为本届脱产班首个报到的学员,我叫朱朝吾,将是你的班主任。”
张不凡终于明白了刘利敏刚才为什么这样惊叹,也叫了一声:“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