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委屈了,怎么能这样呢,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们哄都来不及……”
“哄不哄的无所谓,但我这样子道歉,不接受倒也罢了,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品格的人。”
“他应该不会没有这个修养吧,你想,他并不熟悉你妈,只因为她为他伴奏了,就想到要谢谢她,怎么对你做得这么绝?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会不会是另有误会?”
“谁管他有没有误会?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非非,为了他妈妈,为了你爸爸,为了你们两家能够恢复正常往来,你就作点小小的牺牲,不,伟大的牺牲吧,几十年了,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现在张不凡已经是你爸爸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了,他再不行,你爸爸的这份痛苦一辈子也休想解决了。”
邱素萍低下头去,咬着嘴唇,嘀咕道:“他们老一辈的事自己解决好了,我们又不是他们解决恩怨的工具。”
她心里却已经不敢不动摇了,这个死朱朝吾,一定知道她喜欢他妈妈,可是即使明知这是他用来哄人的,也没法子不认真考虑。
她想了想,见朱朝吾不趁热打铁继续劝说,反倒忍不住了,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相信你,给脸不要脸的人,理他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其实呢……谁稀罕?”
“非非,不要担心我会伤害你的自尊心,我会把事情弄好,而且不会伤你自尊心半根毫毛,当然了,你的自尊心也不可能长着毫毛。”朱朝吾瞅准了她的心思,胸有成竹地保证说。
邱素萍为难了一阵,朱朝吾又劝几句,总算使她口气软了下来,答应让朱朝吾试试,给张不凡一个机会,不过丑话说在前,如果不行,她就永远也不理张不凡了。
次日星期三,中午邱素萍在阳台上刷牙,发现张不凡在女生楼后面的大草坪上与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逗笑,三个人都玩得兴致勃勃,邱素萍想起张不凡实习结束后神采飞扬地在她面前吹过,实习时那些女学生对他如何好法,如何把他当偶像来崇拜,还打算来看他,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女孩就是他实习时的学生了。
一会儿刘利敏也出现在草坪上,走入他们当中,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隔得远,邱素萍又没有武侠小说中人物的深厚内力,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说得挺开心,不时引得两名小女孩暴笑不已,追着要打张不凡,张不凡绕刘利敏而走,刘利敏摆手叫两个小女孩,邱素萍看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不想看下去了,匆匆赶回宿舍,忍不住又想观察,只是捺住性子不再出去。
那个马瑛不知趣地来报告:“邱素萍,看见了没有,你那个师父又与他们班的女班长打得火热……”
邱素萍冷笑说:“人家火热人家的,又没犯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马瑛自讨没趣,却不好发作,走到一边,邱素萍又后悔了,觉得这样说,别人一定认为她在吃醋,她当然不是吃醋,只是张不凡与她生气之后,还与别的女孩玩得这么开心,仿佛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似的,也委实令她不快。
她躺在床上,有些后悔答应朱朝吾过于仓促了,与张不凡这种妄自尊大的人有什么必要和解?一旦和解了,他一定以为是她主动去求他的,那也太没脸了,接二连三求一个男的……
她悔得双脚不觉重重地敲了一下床板,床板“嘭”的一声巨响,她又急忙向舍友们道歉,舍友们也没说什么。
邱素萍心下明白,如果是换了别的人,这样敲一下,必然引起公愤,道歉也不顶用,因为现在是追求自由的年代,所谓的个性自由,在这些女生眼里,就是万一有架可吵就绝不忍耐,容不得别对自身的尊严有哪怕是轻度的损伤,只是她们对她不同,都容忍她,即使有时她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她们也不怨她,尽量陪着小心。
这很可能得益于人们对她的传闻,当然也与她漂亮、能力强、能说会道、讨人喜欢有关。
她越想越难受,翻了个身,气冲冲地下了决心,什么和解,不和解了,死朱朝吾,利用了人家的弱点,抬出别人来骗我答应,我也太不冷静了,一下子就应允了他,应了又怎么样?人家能失约,我也能。这个世上,谁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