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很奇怪地对文师母说:“这回倒怪了,以往有人三次登门,你还要人家通名报姓,落了个六亲不认的骂名,怎么倒记得阿凡?”
文师母说:“他拿了奖之后,拿了组委会送的花送给了我,我就有了印象。”
文老师开心地说:“看来我老同学的家教不错嘛。”
张不凡被夸得也不好意思,解释说:“阿姨太厉害了,当时我找不到伴奏带,想换歌又舍不得,有人说组委会里有个钢琴高手可以帮伴奏,我把歌拿去,结果阿姨看了一下就编出了非常棒的伴奏,排练了两次就登台了。”
文师母说:“这也不是我伴奏方的功劳,是你乐感很好。”
文老师说:“就是说,阿凡音乐天分真的很高?”
“还可以吧,毕竟他是业余的。”
张不凡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失落。
朱朝吾在一边说:“张不凡你赚到了,师母很少给人伴奏的,何况还是给一首流行歌曲作伴奏,真是难得一见。”
文师母说:“本来我也不想伴奏的,但那天他清唱的时候,局长听到了,局长特别喜欢这歌,让我帮忙伴奏一下,我就答应了。”
“唱什么歌了?”文老师感兴趣地问。
“你看你,刚才都说了的,巴山夜雨呀,是把你特别喜欢的那首李商隐的诗,做了二次加工,创作出来的。”
“那不错啊,哪天有空我也想听阿凡唱唱。”
很快大家都围坐在餐桌上了,只是别人都有说有笑,文师母却开始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朱朝吾打趣说,准备向广大盐商申请,颁发一枚中国食盐特别贡献奖给她。
文师母瞥他一眼:“自己觉得很有意思吗,跟你老师一样不学正经。我现在是真担心阿冕跟了你会大吃苦头,要不我还是劝阿冕慎重选择,一脚踹了你吧。”
朱朝吾说:“师母,我替我携带多年的气管炎病毒向你求情了,它们潜伏多年不容易,给人家一个发作的机会吧。”
文老师凑趣道:“瑞然,李宗吾说过,怕老婆的人往往能做高官,越是怕老婆,官越做得大,如果他说的没错,朝吾结婚之后,做高官的概率是非常大的,你还是给阿冕保留住做诰命夫人的希望吧。”
朱朝吾说:“有道理,我这病毒是老师您那里传染过来的,质量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文师母狠狠地瞪朱朝吾一眼,严肃起来,对朱朝吾说:“听非非说,你和阿冕有个秘密协议,又不肯告诉我们是怎样的协议,让我们直接问你,你既然来了,我就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神出鬼没女特务,”朱朝吾迟疑了一下,才说,“这个事情,我也想跟你们商量,我妈那边是肯定不同意的,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阿冕前段时间跟我提出,婚后不打算要孩子,丁克。”
文老师、文师母都大吃一惊,文师母觉得事情很严重,停止吃饭:“我的天,阿冕怎么会冒出这么个主意,她可从没跟我提过……”
“她知道你不会理解这个做法的,干脆不跟你提。”
“这丫头,那你的意思?”文师母明显有些不快,觉得被背叛了一样。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对于阿冕的话,我历来是言听计从,反正我本来就觉得无所谓,再说,这年头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挺累人的。”
朱朝吾无可无不可地说。
文师母不高兴了。
“你们这些人呐,真不知怎么说好,好好的家不要孩子怎么行?邓肯也曾经想过不要孩子,后来有了孩子就改变了看法,邓肯是大舞蹈家了吧?阿冕能比她牛?我要劝劝她,你也别跟她一起犯浑,她这个人就是理想主义者,不现实,不能迁就她,你妈年纪也不小了,一心等着抱孙辈呢。”
文老师说:“孩子还是要吧,毕竟我们的国情和风俗习惯跟发达国家不一样,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就是这么一代接一代传下来的。”
“其实阿冕也不是没有矛盾,有一次问我:‘如果当初阿姨不生下非非,你说会是什么样?’我说,我可没这方面的想象力,我只能想想看,有了非非,他们怎么样。”
“那你就该趁机劝劝她,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