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可不能哭,这会落下病根的。
婶子大娘小媳妇儿,一屋子人轮番上阵劝慰,“建兴家的,咱们都是过来人,可别哭了,到时出了月子,眼睛会花。”
“书丫头,你也是,一来就把人惹哭了。”
不晓得是谁先怪上了沈雨书,大家就齐齐说沈雨书的不是,来探望嫂子哪有这么探望的,把人弄成这样。
沈雨书把鸡蛋和红糖搁下,“三嫂怕是感动哭了,毕竟像我这样送红糖和鸡蛋的亲戚,谁看到不感动?”
“各位婶子大姨姑婆嫂子,是不是你们空着手来把嫂子气到了,我一来她才敢哭。”
一屋子来探望的人,凑不出20个鸡蛋,刚想反驳,看见她带的红糖鸡蛋,也闭了嘴。
“话也不是那么说的……”
有人刚起了话头,三嫂覃文静的哭声更大了,在安静下来的房间无比清晰。
沈雨书也忙安慰,月子期间确实要好好休养,看对方有想坐起来的冲动,她下意识帮着扶起来。
“呜呜呜……”
覃文静却靠在她身上不撒手了,哭的呜呜咽咽,上气不接下气。
抱着覃文静,沈雨书感觉别扭,她不大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却又不忍心推开。
一个多月前,第一次见的时候,覃文静养得好,虽不能说白白胖胖,但身上有肉,精神也好。
生完孩子,肩头手肘的骨头都硌人,明显是遭了罪。
“这……也不能说是书丫头惹哭了建兴媳妇吧?哭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啊,建兴媳妇儿,说出来,我们大伙儿给你想想办法解决。”
沈燕丽不耐烦,一哭起来,就抢了所有人注意,她还要收集羡慕嫉妒恨,增加福运值呢!
“三嫂,别哭了,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家里谁敢欺负你?有啥委屈都说出来,我和娘都心疼你呢!”
沈燕丽话落,覃文静哭得更厉害,更加不撒手,抓住沈雨书,像找到了依靠。
房间气氛这下尴尬起来,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高亢嘹亮的嗓音,“小静!你咋哭了?”
“哪个王八犊子欺负你了?跟娘说,娘去找他算账!”
文静娘跟女儿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可以用五大三粗来形容,一看就特别有力气,特别敦实。
覃文静红肿着眼睛,虚弱地喊了句:“娘,我,我饿……”
“好哇,姚金花,”文静娘一听女儿这么委屈,生了张家的娃,连口饭都吃不上,“你个老虔婆,竟敢虐待我女儿!”
说罢,丢下手里被绑了脚的老母鸡,放下一篮子鸡蛋,冲着姚金花就去了。
刚才死活不动,坐在炕沿上的沈燕丽腾地一下就起身,闪开了。
姚金花紧张,怀里的孩子也哇一声,嚎了出来,刺耳不已。
周围的人连忙拉架,劝文静娘先给文静弄点吃的。
“娘,……”覃文静已经窝到了沈雨书怀里,虚弱地看着亲娘,苍白的小脸让文静娘心都碎了。
沈雨书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鸡蛋和红糖,“婶子,可以做糖水鸡蛋。”
文静娘也没客气,拿了红糖和鸡蛋就往张家厨房里冲。
姚金花怕这冤家亲家随便动自家厨房东西,把孩子放到炕上,也跑出去了。
“三嫂,你饿了怎么也不说……”沈燕丽见没有危险了,才开口指责覃文静刚才的话。
“出去!”覃文静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我不想看见你!”
沈燕丽眼眶顿时红了,辫子一甩,哒哒跑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
“啊!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是啊是啊!耽搁这老半天,该回去上工了。”
“建兴媳妇,好好养,在坐月子,心要放宽,才不会落下病根。”